看着身前的人,秦悦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对方开口道:“你不用去看她,我娘变成这副样子都是她害的,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此人与秦生有着五分相似,是他的二弟,秦玉。
秦悦冷着脸看着他,“所以说,自从那晚回来以后,你们都没有给她用药?”
秦玉一脸气愤的说道:“她还配吃药?有那钱还给我娘留着抓药呢。”
“所以,你们就打算让她等死吗?”
“哪有那么严重,只不过是小伤,养几天就好了。”
秦大周从屋里走了出来,也是不以为意的说着。
他们家没休了那毒妇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秦悦被他们的话气笑了,“她那叫小伤吗?小腿被树枝穿透了,如果治疗不及时的话是会死的。”
“你说的是真的?”
秦生正巧从门外回来,听见她的话立马紧张的问。
“我没必要说假话。”
“快,大丫,求你你快进去给她看看吧。”
秦生的语气中带着哭腔,他虽然也怪郑花花丢下他娘自己跑了,可到底是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他还做不到置之不理。
秦大周和秦玉此刻也不敢拦着了,跟着秦悦进了屋。
刚一进屋,一股难闻的臭味扑面而来,差点被熏吐了。
秦玉忍着恶心说:“这什么味儿啊?”
秦大周也是皱眉训斥道:“老大媳妇,你咋这么懒呢,你们屋子里这么大的味你咋不知道开门放一放呢?”
跟进来的秦生连忙解释道:“爹,大花自从受伤回来以后就嫌冷,所以我就没开门。”
“这大热天的冷什么冷啊,我看就是她找的借口罢了。”
秦悦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郑花花。
此刻,她的脸色非常红,嘴唇干裂,头发披散着浸湿在脸上,恶臭味就是从她身上的被子里传出来的。
秦悦摸上她的额头,非常烫。
随后又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恶臭味更加浓重。
纵使她做好了准备也是熏的皱了皱眉。
站在门口的几人却是再也控制不住冲到外面去狂吐了。
吐了好久,秦生才返回屋里疑惑的问:“大丫,这咋这么臭呢?我早上走的时候还没这么大味呢。”
秦悦将被子掀到一边,看着包扎伤口的布条上染的脓水,语气不好的说:“你回来就没给她换过药吗?”
“我……”
秦生有口难言。
他也想给她换药,可家里人全都不同意,还说如果他给她换药就是不孝。
不过,他半夜趁着大家都睡了以后想着偷偷给她换药的,可惜,药都被人事先拿走了,他只能用水给她简单擦了伤口。
秦悦一听他这么说,气得差点想揍他,用水擦还不如不擦,只会让伤口变得更加严重。
可想到他也是好心,只是不懂才帮了倒忙,只能压下怒气蹲下身想要解开布条。
秦生却突然拦住了她,“不要,大丫,只要一解布条她就会疼的死去活来,还是别解了。”
秦悦叹了口气,都是没有常识惹的祸啊。
“她疼,是因为布条粘在伤口上了,一动就会牵扯到伤口,所以才疼的,可要是不将布条解下来,伤口就会越来越严重,这下你懂了吗?”
秦生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
秦悦这才重新低头解布条。
因为时间太长,每撕一下布条就会带下了一点腐肉,脓水也会往下流。
“啊……”
原本晕过去的郑花花被疼醒了,顾忌很久没有喝过水,嗓子干哑的惨叫了一声。
门外吐的昏天暗地的几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秦悦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继续解着布条。
秦生光看着都觉得疼,却也只能干着急。
“过来按住她。”
秦悦高声喊了一句。
秦生连忙照做,看着疼的不停乱动的郑花花,他焦急的安慰说:“大花,你别动,大丫来给你看病来了,过一会儿就不疼了。”
可纵使他说的再多,郑花花一句都听不见,她闭着眼睛本能的大叫着。
终于在布条全部拿下来后,她又昏死了过去。
腿上的伤口也彻底露了出来,如果按时上药,喝药的话,伤口差点不多应该结疤了,可现在却是变成了一大块腐肉。
秦生看着伤口也是吓了一大跳,之前他用水擦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呢,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他不知所措的看着秦悦,看到她难看的脸色却不敢打扰。
“给我准备刀,油灯,热水。”
秦生不敢迟疑立马照做的跑了出去。
秦大周等人已经不吐了,立马拉住他问:“人咋样了?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秦生懊悔的拍了拍大腿,“爹啊,大花的腿都要烂没了,就怪你们不让我给她上药,要是人真的死了,你说咱们可咋跟她娘家人交代啊!”
说完,他边跑去了厨房。
秦大周几人也是傻眼了,怎么就腿上受了点伤人就要不行了呢,在村里干活的人谁还没有个小磕小碰的啊,不都是挺一挺就过来了嘛。
秦悦不管外面的吵闹,用银针先在郑花花的几个大穴道上下针,控制住病情蔓延。
郑花花现在是典型的感染高热,如果她今天不来,大概都过不去今晚人就没了。
对于现在这个时代的愚昧无知,她有时挺无奈的。
这要是放在前世,几岁的孩童都知道,受伤后该怎么处理,发烧后该吃什么药,该注意些什么事情。
可在这里一切都变得十分困难。
这让她忍不住想要去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