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纷纷让开路,秦生还有他家的其他人都焦急地走了出来。
秦大周虽然嗜酒,还总是打媳妇,可在清醒的时候人还是很好的。
他焦急地问:“你娘呢,你倒是说话啊。”
郑花花身子忍不住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娘,娘还在大山里。”
她的这话瞬间激怒了秦生,怒骂道:“你居然将娘自己丢在了大山里,你这个毒妇。”
“好啊,平日里你只是爱偷奸耍滑,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心狠的人,你娘对你多好啊,走到哪里都带着你,你怎么能狠下心不管她呢。”
秦大周也是气得不行,指着她骂着。
“枉我还敬你是我们的大嫂,你真是太令我们失望了。”
秦生一家人都开始指责郑花花,却没有一个人看到她身上的伤。
秦悦看着弱小无助的郑花花,突然觉得她很可怜。
纵使她丢下周婶是不对,难道就可以被无视到一点都看不到她浑身是伤的地步吗?
“她伤得很严重。”
秦悦不大不小的声音终于让所有人闭上了嘴。
他们这才看到郑花花的惨状,尤其是右腿上触目惊心的伤。
秦生被吓得一惊,担忧地惊呼:“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这一声担忧让郑花花仿佛听见了最好的情话,眼泪涌的更多了,哽咽地说:“我和娘不小心掉下了山坡,我忍着疼想着回来找人求救,我没有不管娘。”
秦大周父子几人知道误会了她,都抿着唇不说话,秦生身为相公更是愧疚不已,可碍于面子又不好直接道歉。
秦里正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立马高声道:“大家快点进山去找人。”
秦悦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郑花花后,才和秦里正说要回家去取点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秦里正自然答应,她的医术,他还是十分相信的。
临走前,秦悦又对着刘千福说:“刘小叔,她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留在这里始终危险,你去村里找几个妇人将她弄回去吧。”
刘千福点头答应,随后跟着她一起往村里跑。
郑花花现在倒是老实地坐在地上不敢再阻拦了。
秦悦取了药之后才重新返回到原处,此刻只剩下了郑花花一个人,刘千福还没回来,秦里正他们已经举着火把进了山,不过,还没走远,依旧可以看到通亮的火光。
秦悦并没急着追过去,而是蹲在郑花花的身前说:“我要先将你腿上的树枝拔出来,要不然你的腿很容易感染,可能会影响日后走路。”
郑花花一听要拔出树枝,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她现在腿只要稍微动一下都疼得要死,要是拔出来还不得要了她的命啊。
可一听见不拔出来会影响走路,她又用力咬着牙关豁出去地点了点头,“你拔吧。”
她不能变成瘸子,否则秦生说不定就看不上她了。
秦悦将手中的火把递给她,看着树枝突然低声说:“你是不是真的丢下你婆婆自己跑的?”
郑花花原本所有的心思都在树枝和腿上,听见她这话就是一慌,连忙抬起头看着她说:“不是,我没有丢下娘,我……啊……”
她才说到一半,腿上的树枝已经被拔了出来。
秦悦之前那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转移郑花花的注意力。
伤口看着挺吓人,好在没伤到筋骨,快速将止血药粉洒在伤口上,当初配这个药粉是为了预防顾林在山上打猎时受伤所准备的。
没想到顾林没用上,却在这时发挥了作用。
她去取药粉的时候还在家里拿了一些碎布用来包扎伤口。
毕竟,衣服还是要留着穿的,再撕又得重新做了。
一切都处理好后,秦悦拿回火把站起身打算进山,才走了几步,就听见郑花花虚弱地说:“谢谢。”
秦悦没回头大步进了山。
郑花花看着她的背影又说了一句谢谢。
第一句谢谢,是谢她不计前嫌为她治伤。
第二句谢谢,是谢她在她被所有人围攻的时候,肯站出来为她说话。
此刻山里响着此起彼伏呼喊声,秦悦也跟了上去在找着,可始终没有找到人。
有人已经开始变得焦虑,“她们不会已经被山里的野兽吃了吧?”
所有人脑海中瞬间浮现了各种惨烈的画面,寻不见家人的村民开始大声反驳着,仿佛这样能增加她们活下去的概率,“不可能,她们好几个人怎么可能会被吃了,我们只是没找到对方。”
秦悦忍不住想起郑花花的话,她说她们摔下了一个山坡。
这山里山坡很多,但是大部分都不算陡峭,就算摔下去也不会伤得那么严重,可唯独一个地方除外。
那就是当初她摔下去的那个峭壁附近的地方。
不过,这也仅限于她对深山的认知。
毕竟,她去过的地方并不多。
可在现在毫无思绪的情况下,这也算是多了一点帮助吧。
她将这个想法跟秦里正说了,秦里正立马喊了几个人跟着秦悦一起,去那个地方看一下。
跟她去的有老刘家两个人,也有几个村民。
大家边走边寻找,很快到了指定的地方。
村民朝着下面看了一下,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顿时吓得向后缩了缩,“大丫,她们应该不会在下面吧。”
“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就好好找一找吧。”
秦悦说完,就在嘴边做了一个喇叭状,朝着坡底喊失踪几人的名字。
其他人也照做,声音回荡在周围传出去很远。
可喊了半天始终没有人回话,有人又开始提议,“走吧,她们不在这里。”
秦悦不忍这么快就放弃还想试一试,又喊了几声,没想到却引起了有些人的不满,“大丫,你进山里来找人,不会只是做做样子吧?”
这话一出,顿时让周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老刘家跟过来的是刘千家和刘千万。
他们见到此场景也是被气得不行,刘千家开口怒斥道:“大丫为什么这么做,她不想找人不进来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折腾呢。”
那人被他这么一说,也是语塞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就在这时,迟迟没有动静的坡底突然传来一道虚弱中带着惊喜的呼救声,“我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