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书桌的方向才开门走了进去。
入目的就是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花不惜,纯白色亵、裤正中间绣着一朵极为妖艳的曼珠沙华,让人看了忍不住只想往上面看。
“你下药了?”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冷漠的声音,秦悦不用回头就已经知道是谁了,她连忙收回视线平静道:“舍得出来了?”
秦悦一早就看到书桌底下的顾林了,虽然不知道他是自己藏在里面的,还是被花不惜弄在那里的,不过,她都可以肯定一点,他的确不简单。
顾林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看着极为不雅的花不惜,眉头微微皱了皱,“你怎么做到的?”
京都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花不惜从小在毒罐子里泡大的,百毒不侵。
“秘密。”
秦悦丢下一句话便走近花不惜,蹲下身刚要给他一银针时,腰间就多了一条皮鞭子,人瞬间向后飞去,撞进一道结实的怀抱里。
几个呼吸后,她愤怒地回神瞪向始作俑者,刚想开骂,就看见他毫无表情地说:“想死直接说,我可以成全你。”
秦悦一噎,觉得他话中有话,不得不压下愤怒问道:“你什么意思?”
顾林却根本不搭理她,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身后。
这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连忙回过身看去,便见花不惜胸口上趴着一只五颜六色的虫子。
虫子有成年人拇指那么大那么粗,每一截都是一个艳丽的颜色,在它的背后两侧有着两排小黑点,仔细看,会发现那些黑点居然会动。
它的眼睛长在一对触角上,此刻正对着秦悦的方向,仿佛在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秦悦轻微地挪动了一下位置,那对眼睛也跟着她挪动,它背上的小黑点动的频率更加得快了。
秦悦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艰难地问:“这是什么东西?它是在看我吗?”
“蛊。”
“蛊?他养的?”
秦悦整个人都好了,前世她并没有看过蛊,只在古书中看过记载。
蛊分为很多种,有的能救人,但是大多都是伤人的东西。
花不惜居然是养蛊高手,甚至在他受到威胁的时候还会主动保护他。
从它的颜色上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这下难办了。
她之前刚从洗漱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榻榻米上坐着的人不是顾林了。
她故意回到洗漱间在池水里下了迷、药,为了万全准备,她甚至在燃烧的火堆中也加了药,就想着等他昏迷之后,给他扎上一针,让他忘记今天的事情。
只要等到明天,她就彻底成了顾林的媳妇,也就能暂时摆脱花不惜了。
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现在近不了身,她什么都做不了。
一会儿药效没了他就会醒过来。
以他变、态的程度,会不会立马弄死她?
越想越心急,却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解决那只蛊,而为了不引起花不惜以后的注意,她还不能弄死这只蛊,她努力回想曾经在古书上看到关于蛊的内容。
可时间太过于久远,她当时又只是看了一眼就翻过了,现在伶仃要想却有些难了。
她只记得古书上说,蛊一般分为母蛊和子蛊。
花不惜身为饲养者,他身上的应该是母蛊。
再往后是什么来着,脑子里一片模糊,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只母蛊仿佛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突然在这个时候朝秦悦的方向挪动了一点。
秦悦吓得浑身一抖,模糊的记忆一下清楚了,她想起来了,是嘉草,其实就是蘘荷,这个东西在河边潮湿的地方生长,具有温肺化饮,治疗肺寒咳嗽的功效。
她就想去找,却发现她只要一动,母蛊就会有异动,她只能停下来对顾林道:“你能帮我去河边找一种草药吗?或许能控制住那只蛊。”
她又将蘘荷的特征说了一遍。
顾林没做犹豫跑了出去,很快又回来了,手里正拿着一株蘘荷。
秦悦不知道古书中记载的对不对,现在也只能照做。
她将蘘荷轻轻扔在花不惜的身上,静静等待着,便见母蛊居然真的一点点爬到蘘荷上不动了。
秦悦不敢大意,缓缓移动了下位置,母蛊果然没再像之前似的跟着她动。
她这才松了口气,拿出银针找准花不惜脖后的穴道准确刺了进去。
花不惜的身体只是轻微的颤了一下,就没了别的反应。
顾林皱眉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问:“你做了什么?”
“让他不记得今天发生的事。”
出于他刚才帮忙去找蘘荷的面子上,秦悦轻声回答了他。
顾林心中一震,立马道:“能不能让他忘记来到青石镇以后的事?”
如果全都能忘记的话,他的身份也就不会被发现了,他有充足地准备离开这里,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不行,最多三天,要不然人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秦悦当然也想让花不惜直接不记得她这个人,可有些事情总是不能随心所欲。
两人都不再说话,顾林主动负责将花不惜以及那只母蛊弄走。
秦悦不忘提醒他,都弄好后,别忘记将蘘荷也带走,只要母蛊离开蘘荷一盏茶的时候,它就会醒过来,倒是看不到她,应该就会自己回到花不惜的身体里。
秦悦不知道顾林将人弄到哪里去了,他是过了一个时辰才回来的,回来后直接倒在外间的榻榻米上睡了。
秦悦在房间的炕上睡。
第二日天还不亮,外面就响起了王氏故意提高的声音,“二妹啊,你这是啥东西啊?”
李玉莲看了一眼秦悦的房间,小两口昨天刚成亲肯定累坏了,她害怕吵醒他们小声解释道:“豆芽,一会儿我做好了你们尝尝。”
“是吃的吗?这看着水了吧唧的能好吃吗?你家女婿不是猎户吗?这外族家来人他怎么也不去山上打猎啊?”
王氏仿佛没看出她的心思似的,更加大声地喊着。
别说她们就站在秦悦的窗边说话了,就是老刘家的木棚子那边都能听得见。
李玉莲有心劝她小点声,又怕她不乐意,焦急得不知道该开口。
就见李瘸子寒着一张脸走了出来,“喊什么喊,家里是饿到你了吗?让你出来丢人现眼。”
王氏浑身一僵,脸涨得通红,公爹以前可从来不会这么对她说话,来了这以后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