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浑身一僵,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可她听了半天除了温热的呼吸声什么动静都没有。
手心的痒痒感终于停了,顾猎户的眉头却皱了起来,满是伤痕的脸突然朝着秦悦靠近了几分。
秦悦此刻正对他有所怀疑,正回头瞪向他时就看见了放大的脸,吓得尖叫出声,可嘴还被捂着,尖叫声听着更像是不可描述的声音。
“乖,我轻点。”
顾猎户语气中难得没了冰冷沉默,却带着一股极力忍耐的情、欲。
你轻个头啊,秦悦在心里边骂边拼命挣扎着,她怎么都没想到冷情冷心的人今天居然要化身禽兽。
她的力气还是太小了,在银针被提前控制下,她根本没有一点抵抗力。
可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四处寻找着别的办法时,纸窗上忽然晃过一道黑影。
秦悦瞬间愣住了,难道外面真的有人?
顾猎户也在这时松开了她,闪身到了矮桌的另外一边。
“真有人?已经走了?”
秦悦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着。
“嗯。”
单节的回声透着一丝沙哑。
“是那个男人?”
“嗯。”
这一声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他到底是谁?”
秦悦是真的怒了,新房的围墙已经建得这么高了,他居然来去自如。
“京都人。”
京都住的都是达官贵人,离她们这个小山村十分遥远,秦悦想不明白那男子为什么会来这里。
就因为她做的胭脂吗?
不可能,京都那样繁华的地方好东西肯定有的是,怎么可能仅仅因为一个胭脂就能吸引了眼高于顶的贵人。
她现在脑子有些乱,暂时也想不明白到底该怎么办,便让顾猎户先回去,她想一想再给他答复。
吴员外府上,两道身影快速闪进客房,一坐一跪。
坐着的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眯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这就是你说的萧楚?”
“回主人,那人的眉眼真的很像他。”
“呵,你知不知道关于萧楚的传说?”
“传闻,萧楚从不近女色,京都里要是有女子敢多看他一眼,他便挖了那女子的眼珠子,甚至因为敌国公主窥视过他,他便亲自带兵攻打下敌国二十座城池。”
“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会偷偷摸摸地和一个村姑苟且吗?”
“这……”
蒙面人回答不上来了。
萧楚就算因为那件事失踪了,也绝对不会变成饥不择食的乡下狗腿子。
“下去领罚。”
蒙面人心有余悸地恭敬领命闪身离开。
椅子上的男子食指轻轻晃动了几下,一只透明的虫子缓缓蠕动出来。
男子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惜了,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没想到居然让人捷足先登了,不过幸好还没成亲呢。”
虫子透明的触角突然刺进他的皮肤里,一丝红线透过触角慢慢贯穿它的身体。
男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兴奋地坐直了身子,“对啊,我可以将她抓过来,将她的皮剥下来做成人皮筏子,这样也不枉费我在这里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了,小乖乖,还是你聪明。”
黑夜中,秦悦躺在宽敞的大炕上睡得并不安稳。
她梦到被一条蟒蛇追,她拼命地跑,蟒蛇的血盆大口却离她越来越近,就在她要被吞进蛇肚子的时候,她被吓醒了。
外面的天刚蒙蒙亮,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认真思索着。
那人昨晚虽然走了,却不能保证他下次还会不会来,这次是顾猎户发现了他,所以没发生别的事,可要是下次她自己的时候发现不了呢,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那么高的大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摆设,他只要动动手指便能将她们一家置于死地,她真的只能在这里等着吗?
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如果是前世,她一个人逃走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就好了。
可现在却不行,这个时代走到哪里都需要身份符牌,而且,她还有娘和妹妹需要照顾,带着她们一起离开就更加不可能了。
她豁然站起身,穿好衣服匆匆跑了出去。
很快,她敲响了秦老郎中家的大门。
顾猎户速度很快地打开门,仿佛一早就知道她会来一般。
秦悦喘着粗气道:“我可以与你合作,但是你要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甚至那人真正的身份。”
顾猎户让开身让她进屋,算是同意了她的要求。
“他叫花不惜,当今皇后是他亲姑姑。”
秦悦整个人都不好了,皇亲国戚啊,这让她怎么斗?
顾猎户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冷声道:“你要想彻底摆脱他,就只有一个人能帮你。”
秦悦连忙抬头看他。
“苏贵妃,她与皇后向来不合。”
秦悦一脸黑线地看着他,先不管他是怎么知道这些宫中人物关系的,就说这个苏贵妃,他当那是什么人?镇上卖菜的大婶吗?是她这个村姑想见就能见到的吗?
而且,还让人帮她对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他怎么敢说出来的呢。
顾猎户冷漠地瞥了她一眼,讥讽地道:“以你现在这条件自然不能见到苏贵妃,甚至连皇宫的大门都靠近不了。”
“呵呵,你还知道啊。”
秦悦咬着后槽牙回了他一个白眼。
“每年的年末,都会有他国使臣带着他们一年中制作最好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棋琴书画等来我朝交流经验,虽然说是交流,不过就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比试,所以,朝中每个人都会想尽办法找到最好的东西在这个时候献给皇上,如果能赢过他国带来的东西,那便是为皇上争光,从此平步青云。”
顾猎户一口气说到这里,秦悦已经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花不惜看上了我做的胭脂,所以才对我有兴趣的?”
“不。”
顾猎户摇了摇头。
“他虽然对你的胭脂感兴趣,可更感兴趣的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