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招弟此刻正在熬制白皙膏,没办法中途停下来,她只能在屋里干着急。
倒是新房子那边的众人发现了这边的异样,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赶了过来,从刘老婆子的口中得知真相后,都气得不行,快跑着去追人,可惜,那车夫早就驾着牛车跑没影了。
秦悦并不知道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此刻与刘千福一起去百香阁送了洗发水,时间还早,就先去了琳琅书肆。
此刻书肆里已经有了很多人,以前或许都是男子,可自从有了书生佳人的画本后,女子比男子还要多了。
所以秦悦进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倒是赵子奇一眼就看到了她,连忙笑着迎了上去,“你可来了,我三叔等你多日了。”
秦悦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并没有接话,而是和刘千福一起随着赵子奇去了里间。
赵平松此刻正在桌前绘画,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地道:“不是说了吗,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
“三叔,是秦姑娘来了。”
赵平松的手上一抖,下面的画又废了,可他却没像上次似的训斥赵子奇,而是兴奋地看向秦悦,“秦姑娘,你可来了,你是不知道上次的画本卖的有多好,你什么时候能送来中部啊?”
秦悦虽然不知道具体卖了多少本,但销量好是肯定了。
她此次前来一方面是来收钱的,一方面也是为画本中部入市前做准备。
低声将想法说给赵平松叔侄俩听,两人恨不得举双手赞同,直称这个主意好,中部必定比上部还要大卖。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赵平松连忙拿出十两银子递给秦悦,“这是最近这几天卖的,我凑了个整给你,我相信以后还是持续大卖的。”
当时定的是二十铜板一本书,十两银子就是卖了五百本,才几天的时间能卖到这个数量已经非常不错了。
至于赵平松会不会故意少给钱,秦悦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她又向赵平松叔侄介绍了刘千福,告诉他们以后与琳琅书肆的所有往来会由刘千福接手。
刘千福之前一直处在震惊当中,他没想到秦悦居然连书肆都有接触,虽然他没看过那个什么画本,可从他们刚才的言语中,他知道这个画本不简单。
现在一听秦悦将这么重要的画本交给了他,顿时整个心都跟着雀跃了起来,却又很快地压了下来,含笑与赵平松叔侄打了声招呼。
两人离开琳琅书肆后,又转去了老王家打铁铺,看了昨天老王连夜打制出来的弹簧,秦悦试了一下,太硬了,几乎没有弹度。
老王是个急性子立马着手改制,弹簧在火中炼制再经过铁打,反反复复了几遍后经过水中冷却,终于有了秦悦想要的样子。
秦悦大致估算了一下,沙发差不多得需要六十个弹簧。
她以为价钱不会太低,没想到老王居然只要了二两银子。
这一下不止秦悦惊到了,就连一旁的刘千福也觉得其中必定有着什么阴谋,连忙将秦悦护在了身后。
毕竟昨天他们才在他的店铺门口与人发生了争执。
老王对于刘千福的防备完全不放在心上,反而绕开他看着秦悦道:“小丫头,以后再有类似弹簧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可以来找我。”
秦悦想到他之前说的人站在弹簧上跳着走的话,大概猜出了他的意思,他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拉拢自己而已。
便笑着点了点头,付了弹簧和之前定的防水开关的钱便离开了。
待他们走过,老王身边一直没说话的少年学徒突然道:“师傅,你真的觉得她还有别的本事吗?我看她就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啊。”
“农家女会用银针吗?农家女能想出弹簧这种东西吗?”
少年学徒顿时回答不上来了。
秦悦与刘千福此刻直奔仁义堂而去。
而在这时,吴员外家那个年轻男子手中也多出了一本画本,他正看得津津有味。
他的下首依旧跪着一个蒙面人,只不过这个蒙面人的身材比上一个还要消瘦。
当他全部看完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勾唇轻笑道:“当真是才子佳人,看得本座都心花怒放了。”
四周很安静,仿佛只有他自己一般,年轻男子也不需要别人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道:“这样的画本当真是那个小丫头画的?”
“是。”
蒙面人的声音也是沙哑难听的,可却能听出来,居然是个女声。
“呵呵,小丫头你又给了我一大惊喜啊,去将原稿弄过来。”
“是。”
蒙面人闪身离开。
年轻男子这才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袖口上不存在的灰尘,薄唇扯出了一个似欢喜又似兴奋的笑容,“很期待与你的再次见面呢。”
秦悦他们来到仁义堂后便与胡万年一起去了后院,此刻的后院已经用枝条编织出了一条直通新房子的小路。
这样就杜绝了有不轨之人趁机乱闯后院别的地方的事情发生。
三人来到新房前,秦悦拿出昨晚在家准备的七块木牌和特制的毛笔,研磨后在第一块大一点的木牌上手起笔落写了四个大字。
美若星辰!
秦悦写的是行书,介于楷书和草书之间,字与字之间留下了相互牵连,细若游丝的痕迹,显得更加生动活泼,贯气有神。
胡万年与刘千福都是第一次看到秦悦写字,也是第一次知道她是识字的。
刘千福并不识字,却觉得秦悦的字比他见过的任何人写得都好。
胡万年识字,可他的字与这四个字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他甚至认为这字比学院里的夫子写得还要好。
秦悦不知道自己的字已经镇住了他们,拿着其余的木牌进了屋子,写上了春夏秋冬还有对应的花朵图案,分别挂在左右四个房间的门边上。
室内茅厕写了一个厕字,药房也只写了一个药字。
简单明了。
待胡万年和刘千福从震惊中回过神匆匆进屋后,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就又被其他木牌上的字狠狠地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