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还是像上次似的,没有开口解释。
其他几个人更加疑惑了,忍不住伸长了脖子静静地等着白瓷瓶中的膏体凝固。
越看越吃惊,原本晶莹剔透的膏体居然渐渐变成了白色,就像猪油一样,却不是猪油的油腥味,反而比刚才还要香。
秦悦这才拿起其中的一瓶扣了一点,在自己黑瘦的手背上轻轻涂开,手感细腻,服帖不黏手,香味适中。
最重要的一点,美白程度尤为明显。
她将手对向其他三人,笑着问道:“怎么样?”
三人看着她举起的小手先是一愣,随后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好半晌余招弟才抓起秦悦的小手道:“这也太好了吧。”
只见秦悦原本黑瘦的手背上,中间有一块嫩白的肌肤,与周围黝黑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玉莲和刘老婆子也纷纷抓起她的小手仔细地看着。
“我记得我娘家大嫂用的那个白皙粉好像不是这样的啊,是过去太多年我记错了吗?”
李玉莲疑惑地说着。
“不,你没有记错,的确不是这样的,我见过白皙粉,那东西涂在脸上虽然能变白,可一下就能看出了是假的,这个却好像真的就长这么白似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是擦了东西。”
刘老婆子也激动地说着。
秦悦轻笑着在她们三人手上也涂了一点,让她们亲身体会一下。
此次换了铁锅,即便和润肤膏比起来既耗时又耗力,却依旧出了十瓶,而且效果显而易见的好。
待三人稀罕够了,秦悦和刘家婆媳才又继续忙碌了起来。
白皙膏的制作时间太长了,一个人一天最多能熬制出来两锅。
眼见天色不早了,今日便不再熬制,而是又做了另外一种口脂。
刘老婆子依旧研磨剩下的槐花,余招弟跟着秦悦学习新的熬制方法。
秦悦先将菜籽油倒入洗干净的铁锅里烧开后,加入之前研磨好的中草药紫草,还有槐花粉,随后又加入一大块蜂蜡。
小火慢慢熬制,此次熬制时间很短,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完成了,而且出货极多,一锅就出了三十瓶。
不过,口脂的味道只有淡淡的槐花香,有了之前白皙膏做对比,倒是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秦悦依旧是在手背上试了试,淡淡的粉红色并不是特别红,不过却是特别的水嫩光泽,涂上后比一般口脂要诱人。
余招弟今年刚四十,虽然已经过了小姑娘那般爱美的年纪,可对于胭脂水粉也是喜欢得不得了,虽然她用不起这些东西,但是能制作她也觉得很开心了。
所以到她自己上手制作口脂的时候,格外的小心翼翼。
她们这边忙得热火朝天,老秦家此刻却闹得鸡飞狗跳。
张翠花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拿着一个黑面馒头,看着躺在床上死死瞪着她的秦老太太,嫌弃地撇了撇嘴,“你当真不吃?好啊,既然你不吃那就饿着吧。”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却没想到,脖子后面突然被糊上了一坨温热的东西。
她脚下一顿,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入手的是一片黏腻,鼻尖还缠绕着一股恶臭味。
她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慢慢将手举到身前。
看着满手稀黄黏糊的东西,胃里不受控制地直翻腾,恶臭味比刚才还要浓郁,一个劲地往她口鼻里钻,刚才吃进去的东西一股脑地往上涌。
“呕……”
她吐得昏天暗地,眼前直冒金星,仿佛要把这几天偷偷吃进去的好东西都要吐出来才肯罢休。
“哈,哈哈……”
秦老太太看着这个害她落到如此地步的毒妇此刻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自从那日醒来以后,她变成了一个半身不能动,一说话就只流哈喇子的废人。
明明毒妇就在眼前,她却没办法将张翠花害她的事情说出来,而且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将自己藏起来的银子找出来拿走。
甚至将本该属于她的饭菜吃了,只给她一个硬邦邦的黑面馒头。
最可气的是,她拉尿在床上也没人管她。
大儿子,大孙子和她最疼爱的小儿子都不在家,只剩下什么都不是的二儿子,秦老太太跟他示意过好几次了,让他把所有人都喊回来。
可他却根本听不懂,只知道每天出去干活,一点用都没有。
幸好她聪明,想出了这个好办法帮自己解气。
张翠花胃里的东西都吐没了,终于站直了身子,恶狠狠地看着还在笑的秦老太太。
“好啊,你这是不想好好活着是吧?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她像只恶鬼似的突然爬到床上,将那只满是屎的手用力地怼在了秦老太太的脸上。
秦老太太原本还在笑,嘴里突然被塞进去了恶臭的屎,她瞬间就体会到了张翠花胃里直翻腾,东西不停往上涌的感觉。
可张翠花的手始终堵在她的嘴上,她刚吐出来的东西又被按了回去。
秦老太太只能用那只能动得手使劲地去掰脸上的手,可怎么都掰不开,只得转而去挠张翠花的脸。
她手上之前拿屎打张翠花的时候就沾上了屎,这一下张翠花刚才好不容易忍下去的恶心又涌上来了。
一口吐到了秦老太太的脸上。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秦二震惊的声音,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污秽的两个人。
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穿着衙役服的男人。
他们此次来是办差的,可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场面。
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秦老太太和张翠花,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先离开,等明日再来。
“唔,唔……”
秦老太太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听见秦二的声音让她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想要喊他来帮忙。
奈何张翠花就算这个时候也没有松开手,依旧死死地将手捂在她的脸上,面目狰狞地瞪着她,连头都不回地道:“娘说饿了,我这正给娘好吃的呢。”
门口的三个男人都是一愣,心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句话,吃……吃屎吗?
就在秦老太太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小的时候,还是两个衙役最先反应过来,其中一个年长的衙役大声喝道:“大胆民妇,你这是打算当着我们的面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