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幽蓝,枝条稀疏,所在山峰高耸入云,密丛杂树遍布。
丛林密莽间,这里是苍盐海边界,如同盐女永远不解的恨与怨,天永远都是暗的,阴森森一片可怖的死气。
稀薄的阳光射到谷里,都变成了灰色。
密丛间,一只灰色的兔子正啃食着掉落在地上腐烂的红色野果,三瓣嘴张合小鼻头一耸一耸间,时刻竖着耳朵机警的观察着四周动静。
咻——
利箭携带凛冽寒星,破空而来。
灰兔第一时间查觉危险,后腿发力弹跳起,极力想逃,然而却到底晚了一步。
入耳的破空声中,它被箭矢强大的穿透力整个钉在了树干上。
就见它四肢无力的在空中蹬了几下后,停止了挣扎。
踏踏马蹄声传来,就见一粗狂汉子骑马奔来,马背上微躬身,用力握住那箭矢尾部,将入了足有寸许深的箭矢力用的自树干中拔了出来。
他转身兴奋的举起手中还淌着鲜血的猎物,对着身后不远处马背上的少年激动的大喊道。
汉子:" 少尊威武!"
这声话落围在那骑着汗血宝马少年身旁的众护卫与随从,立刻顺着汉子的话齐喝。
侍卫:" 少尊威武,少尊威武!!"
声音滔滔,掀起气浪腾腾。
旦见那马背上一身月族特有繁复绛色华服的少年,五官极为立体深刻。
剑眉斜飞入鬓,细长蕴藏锐利的黑眸,冷傲孤清却又自带着一种天生高贵的盛气凌人,宛若黑夜中俯瞰大地的鹰隼。
他虽此时坐在马背上,但那背却是挺直如松,过于浓重的绛色,不仅没有让他看上去显得老成,反而有种不可一世的相得益彰感。
对于身周随从们的恭维,他只是沉着眸可有可无的挑了下唇,简单的一个动作却是令那张俊美脸上妖冶的气质扑面而来。
东方青苍:" 聒噪!"
话落四周瞬间安静,几乎是落针可闻。
对此他只是可有可无的瞥了眼不远处的汉子,扯了扯缰绳打算离开这地儿。
近几日东方青苍心情本就愈发不佳,自月前起,父尊自离了那遗族古殿后,他就敏感的感觉到,父尊对他的态度隐隐有了些变化。
那种改变极为细微,但是自小以父尊为榜样,万般努力只为求得父尊一句夸奖的东方青苍,如何感觉不到。
他说不出来那是种什么样的眼神,像是看一尊珍宝,又似在打量一件工具。
反正,他很不喜欢!
这也是他这些天来,烦闷的源头。
他觉得父尊对他的态度改变,与不久前发现他不惧业火有关,可是他却想不通具体原因。
这种被悬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糟糕透了。
面对即将返回寂月宫的这最后一站的巡查,只觉得被这些天的气氛弄的压抑不已的他,只能独自出来想透气,却不料又被一群附属族人给一路跟到了这儿。
他刚行动就见一旁立刻有人想跟上,他黑眸一寒厉喝。
东方青苍:" 谁都不许跟上来!"
说完也不待后面人的回话,缰绳一拉,在俊马的踏踏奔跑中身形消失在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