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环境,四面石壁光滑,紧闭的门栏透出黑色的色泽,如同被鲜血浸染过一般,透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只一眼宫子羽就认出了这儿——地牢。
自从继任宫门执刃之位以来,宫子羽身上负担的便越来越多,更况几年前在宫门还公布了无锋‘半月之蝇’的秘密,以至于整个江湖的水更浑了。
以宫门为首所代表着的势力多次与无锋进行交锋,双方各有损伤,却因为无锋前面所做的事太过阴损,反对声音大过支持,无数门派团结后江湖终隐隐看到肃清的曙光。
思绪一闪即逝的宫子羽皱着眉,甩了甩隐隐发涨的脑袋。
他分明记得不久前他在书房处理着宫门要事,查看着宫尚角自谷外传回来的信件,看到信中所书……呦呦有孕了。
动作微滞。
是了,他记得他看到后心情烦闷的厉害,便让金繁给他取了些酒,似乎一个人在房间喝着喝着就给喝醉了。
所以,这里是梦吗?
只是为什么他会梦到地牢呢?
就在宫子羽脑海中闪烁着无数个疑问时,隐约间他似听到女子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那声音细细的,小小的,像是初生幼猫的呜咽,在落针可闻的幽暗地牢中,冷寂而凄凉。
几乎是下意识的宫子羽抬脚,朝着哭声传来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入目所及是无数身着红衣新娘被困地牢,呜咽的不安惶恐。
这是那天选亲大典。
略显得混沌的大脑机械的运转,宫子羽的视线却紧紧的黏在了一道红衣身影之上。
她缩在角落无助而不安的缀泣着,声音低软在一群新娘中并不显眼,但是他的视线就是不受控制的被她全部吸引住。
四周的喧嚣似乎一朝全部消散化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全世界中只剩下了眼前的少女,她低着头,彷徨而不安的缩在聚光灯下。
无助而绝望。
而他却早在不知觉中,一步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宫子羽:" 别怕。"
蹲下来的宫子羽听到自己用着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温柔声线开口。
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面方帕,被他小心翼翼的递到了低垂着眉眼的少女面前。
哪怕他心里很清楚,她是无锋派来的刺客。
哪怕他心里很清楚,这只是他曾经未所求下的幻梦。
哪怕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名为梦回过去的南柯一梦。
但是在见到她缩肩膀害怕到全身无助的发颤时,那些早已随着时间流逝下丢失了时间长河的记忆般如潮水般复苏。
他便想到了那个令他第一次心动的姑娘,一个无锋派来的刺客。
她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什么浅……
思及至此宫子羽眸中闪过片刻的不解与迷茫,她不是自己第一次心动的女子吗?为什么自己竟然连她叫什么名字都忘记了呢?
然而不待这个想法于心中发酵,他的心神便被她小声的缀泣吸引走,望向面前少女眸中止不住的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怜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