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妹妹一笑后，小夭这才抬头看向上首西火王，只是眸中的笑已然消失殆尽。
她就这么坐在案几后也不说话，只用着一双沉静的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上首老者。
面对小夭的逼视，西炎王的眸底似有片刻的恍惚，随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个笑。
不同于刚才被苏眠的话逗的开怀的大笑，此时他的笑中带着追忆的欢喜，就像是突然见到了遗失在往昔时光中的最珍贵，眸中甚至有不被任何人觉察的温柔与动容。
西炎王：" 你的脸与你的嘴像极了你的外祖母。"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似乎在这一瞬间从一个高高在上有帝王，化作了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思念亡妻的老人。
外祖母？！
小夭先是一愣，随后心中便不可抑制的涌起更为浓烈的恨意。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的外祖母，一直都是面容枯槁满脸皱纹，除开每次她与玱玹在她跟前时，外祖母会露出几分笑颜外，更多的时候永远是蹙着眉，似藏着太多太多的心事。
小夭知道自己的师傅西山王母与外祖母是至交好友，当年年轻时甚至还一起游历大荒，感情极为要好。
当年对方会收留自己在玉山，也是因为外祖母的这一份情谊之故。
不久前去玉山时，她还听师傅呢喃过几句已逝去的往昔。
纵闻外祖母年轻时才情容貌样样拔尖，说是响誉大荒一点也不为过，但就是这么好的外祖母，当年竟以那种痛苦的方式离开人世。
她至今都忘不了外祖母离世前肝肠寸断的模样。
她说她无用，救不了儿子仲意，以至于看着他活生生死在战场之上，救不了儿媳昌仆，她就那样决绝的死在了她的眼前，她甚至无法再庇佑孙子玱玹，女儿西陵珩……
越想小夭心中的愤怒就越盛，以至于她半点好脸色也没有阴阳怪气的回怼道。
小夭：" 是么，还好只是脸跟嘴像，万一是眼睛像，那不得眼瞎的看错人，以至于连累自己的一生，最后甚至还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
这一番话就差没指着西炎王的鼻子骂他无情无义了。
苏眠惊愕的瞪大双眼，一旁的玱玹则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的咽了一口唾沫。
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了移，似生怕她怒极后不人青红皂白的开地图炮，导致自己又成了那被无辜殃及的池鱼。
西炎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小夭是半点不杵他，直视他的眸中半点情谊也无。
过了数十息后，西炎王似半点不介意的轻笑一声。
西炎王：" 倒是比她厉害多了。"
那个她显然是指亡妻。
小夭还想回怼，却见他已是将视线转移到苍玹身上，便只能臭着一张脸作罢。
面对玱玹的西炎王与面对姐妹俩可是迥然不同，就见那原本还染着几分温度的眸是肉眼可见的变的淡漠。
西炎王：" 三百年时间，可有想好今后自己的路？"
面对西炎王的问话，玱玹犹豫几息后到底一字一句的道。
玱玹：" 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