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 君若山中树,妾似树上藤,相伴相依,相伴相依"
第三句曲落,她的脸上已是雨后梨花,红唇几次颤颤,却硬生生止住了到了唇边的哽咽。
苏眠:" 君若天上鸟,妾似水中鱼,相忘相忆,相忘相忆"
第四句曲落,她已是泣不成声,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抱着自己的肩膀,呜呜的哭的伤心极了。
苏眠:" 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她不愿意认我,她不想再做我的姐姐了,她再也不要我了……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是我没有快些找到她,她一定是彻底对我失望了……
为什么我没能早些来这里,为什么我没能早些长大,为什么我非要在三百年后才找到她……
相柳走过去,伸手将哭的全身发抖的女孩揽进了自己怀里。
抬手,他不太熟练的轻拍着她微微颤抖的背脊,却是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不知道内情,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除了能安抚她的情绪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感受到她的眼泪透过衣襟浸到皮肤上,温温的触感,却灼的相柳的心口阵阵的发疼。
而与这种疼痛一起蔓延而开的,是内心无法与任何人道的羡慕,甚至是……嫉妒。
因为曾经身处无尽的地狱时,他也是那样希望世界上能有着这样一个人,时刻记挂着,在乎着他。
不需要为他做什么,只需要能在对方的心中有着小小的一席之地。
在所有人都用着厌恶的视线望向他时,周围无数人都谩骂着他是怪物时,惧怕他恐惧着他时,简单的站在他和身边就好。
在他被那些恶意与刀剑伤的浑身鲜血淋漓时,对他露出一个关心的笑就好。
但是,从来都没有。
被卖入死斗场,又从死斗场逃到极北冰原,为了逃开追杀活下来,他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上躲了整整两百年。
为此他将自己的一头黑发变作白,让自己彻底蜕化为冰雪的颜色,身上除了永远的一袭白衣,再也容不下属于人间的灿烂与繁华。
从曾经的无比渴望,到后来的彻底失望,再到慢慢的习惯,以及后面不懂为什么人的寿命如此短暂,却如此执迷于短暂的陪伴与相守。
直到现在,他才忽的有些懂了。
有些东西那是毒,不分种族,沾之便无法也不愿再放开。
比如情,比如爱,又比如怀中这只小凤凰……
回程的时候,相柳故意让毛球停在了清水镇外,然后将醉醺醺的人背着往镇子里面走。
原来方才在海边哭的不能自已的苏眠,最后看到他落在不远处的酒壶,想到了哥哥的一醉解千愁,便将之拿过来,咕咚咕咚的全给喝了。
再然后……
苏眠:" 我找了她三百年,等了她三百年……"
侧头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背上,红着张小脸说着醉话的人,相柳眸眼有着几分无奈,又觉几分好笑。
不会喝酒还一口气喝那么多,结果现在好了,变成了一只醉凤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