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苏眠当初的不辞而别……
楚不复蓦地抬头，就见曾经与他心意相通的女子正心疼的扶着面色微白的男子，轻语关心。
那双曾经只会看着对自己满盛温柔的星眸中，是满满对面男人的倒影。
抑下心中的惊与惧，楚不复强自镇定的唤道。
楚不复：" 卿卿。"
听到轻唤的苏眠侧头，看到了不远处白衣翩翩男子。
时间似乎有短暂的定格，周遭一切皆为两人的背景。
一眼万年，又似沧海桑田，转瞬而逝。
终的，她对他轻轻阖首点头，以示回应后收回自己的视线，重新温柔的望向了身侧的男子。
楚不复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宛若一个迷路了孩童，孤独且茫然。
他似不懂为何她会用如此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是的，陌生。
方才她看着他的眼神就是陌生。
宛若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
但是，他们分明该是耳鬓私磨的恋人。
楚不复：" 卿……卿卿。"
他二次唤她。
苏眠似不明其意，再次侧头的同时，却是压低声对着身侧的亡月发问。
苏眠：" 他是谁？"
亡月平静的视线扫过白衣君子，轻凑到她的耳边道。
亡月：" 长生宫楚不复。"
话毕，似想到什么，又道。
亡月：" 他曾经救过你一命，你当初来九幽就是为了还他的救命之恩。"
苏眠心下恍然。
她说自己怎么会来九幽呢，原来是这样啊。
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有些记忆断断续续的，但是她也没太在意，于是侧头对着人笑道。
苏眠：" 楚不复师兄，恭喜。"
她分明在对他笑，可是他的心却疼的想哭，疼的连吸气都似钝刀割肉。
密密麻麻的凌迟与喉咙中的铁绣味引诱着他开口，他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就听压抑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音节。
楚不复：" 卿卿，我们去凡界做一对普通的夫妻……可好。"
他知道，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只想与他做一对平凡的夫妻，没有什么仙与魔的恩恩怨怨，没了什么大义天下。
他的世界里只有她。
她的世界里全是他。
她在乎了一辈子的楚师兄回来了。
然而对他的话，她看向他的眸子里只有令他陌生的复杂。
轻轻摇头，她道。
苏眠：" 抱歉，我心悦的人不是你。"
是的她的确只想与自己心悦的人做一对平凡夫妻，旦是她心悦的人是亡月，根本不是他。
难道他是觉得自己欠他一命，所以自己就该还他一辈子吗？
想到这里的苏眠，眉头拧起，心下平添对人的两分冷淡。
而这边听到她的答复的楚不复脸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灰败的绝望几乎从那双温柔的眸子里溢了出来。
他似失了灵魂般，踉跄上前，伸着颤抖的手似想来抱她，嘴中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卿卿两个字。
楚不复突然觉得好疼，哪里都疼的要命。
就像猝不及防间，被人活生生从心口将扎根在最深处的她从里面剜走，血水混合着彻骨的疼痛几近令他昏厥。
可是偏生他连呻吟呼救都做不到，豆大的眼泪淌过俊美无双的脸颊，颗颗砸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