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作步音阁的踏板,于步音楼来说确实很不公平,可是这世间又何来公平之说。
现在她除了假装不在意外,还能做什么?
哭?求?还是抗旨?
在这个父亲不疼,小娘早死的家里,没有任何人同情她,步夫人也绝对不会让她死都连累整个步府。
虽然进宫是一步险棋,但至少她能摆脱步夫人的控制,万一皇上好了呢。
想到这里,步音楼下意识停滞的动作继续,咬了一口手上的果子笑道。
剧情人物:" 步音楼:皇上乃是天定帝皇,受上苍庇护,所以一定会无恙的,咱们这次进宫可是去享福去的。"
彤云脑子单纯,听到这话后,眼睛一亮,竟真有些信了。
就见她原来还皱着的脸也笑了开来,没心没肺的与步音楼吃起了果子。
不久后,无数被送来冲喜贵女进了宫,向来沉寂的皇宫也热闹了起来。
只是这份热闹到底没持续太久,因为元贞帝到底还是没有支撑住。
气氛冷凝的上穹宫内,无数宫女太监皆伏首头贴地而跪,不远层层明黄幔帐后,躺在床榻之上的元贞帝气弱游丝。
满满一排太医跪于下首床榻边,其中几位最前方的太医额头上满布密汗,正尽力的给床榻之上的元贞帝施针,争那渺茫的一线生机。
然而那日积月累的毒早已深入肺腑,再加上最大的嫌疑人宇文泠音已殁,也根本未从她的宫殿搜出任何毒物来,甚至直至今日,太医也依旧将那多种掺杂的剧毒一一查明,所以根本无从下手。
这直接导致的就是,现不过而立之年的元贞帝脸上,那种透着明晃晃死气的迟暮之气是扑面而来。
在场的太医很清楚,若元贞帝驾崩,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会被连累。
但是这毒确实复杂,加上极为偏,这些日子,整个太医院翻遍大小典籍无数,也未查全,一死似乎已成定局。
元贞帝能感受到体内生机的点点流逝,甚至能感受到离死亡的愈近。
他费力的睁着眸,似想看清上首,然而入目却是叠叠的重影,耳畔边也全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可以说哪怕是当年做太子那会不受重视时,他都从未有这么狼狈无力过。
想到这儿,他唇边泻出苦笑。
元贞帝才知道,原来在死亡面前,他与这世间所有人并无甚区别。
他要死了。
曾经他以为自己能创造奇迹,但是老天爷并没有看在他这天子至尊的份上,给他额外的殊荣。
回顾自己的一生,从出生被封太子,到父皇宠爱贵妃,一度要废嫡立幼;
从夺嫡之争,到幼妹懿德因自己夺嫡之争而早夭;
从手刃血亲,到踩着鲜血尸体一步步登上这至高皇坐之位,受天下朝拜;
他发现,自己的这一生似乎都在为自己生来的宿命奔波着。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问过他,他到底想要什么,身为东宫嫡子他似乎也注定了高处不胜寒的一生孤独。
他似乎也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直到遇到了那个不一样的人,第一次真正的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