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宫千星把视线从那张照片上收回，“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现身过？”
“是的。”霍华麟点了点头。
“就没有人……偷拍过？”宫千星一手撑着脸，“毕竟这也太神秘了，云天集团掌门人的真容，这种新闻我想应该有人会试着去深挖吧。”
“当然有，”霍华麟像是早知道她会这么说，“先前有小道记者想要跟踪偷拍他，还把照片登了出来。其实照片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因此没有什么人相信。不过很快这篇报道就被删了个一干二净，那名小记者也从此在行业里销声匿迹。”
“这……还真有他的风格。”宫千星不禁有些咂舌，这种毫不留情的手段。
“当然，他对自己人也不手软。”霍华麟指了指刚刚那些合伙人的照片。“现在这张照片上的人，已经全部离开云天集团了。”
“全部？”宫千星有些惊讶，“你说的离开是指……？”
“要么是自愿请缨离职，要么是爆出了贪污受贿不正当关系等等丑闻被踢出了公司。”说到这霍华麟顿了顿，语气逐渐意味难明：“……还有发生意外，身体残疾不能够继续任职的，等等等等。”
“……”
宫千星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她不是傻子，创始合伙人是公司建立的基石，在集团里是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的。
如此重要的人物，一位成员离开也许是巧合，可如果一个接一个全部离职，就很难说没有幕后推手了。
在这种权力斗争中，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也不过是寻常手段。而最后一句话却让宫千星实打实地感受到了贺穿云的不择手段和心狠手辣。
“看来他的生意，不是太干净啊。”宫千星沉默良久后，缓缓开口。
“有传言说，他在国外上学创业的期间，曾经接触过那里的地下帮派。”霍华麟冲她眨了眨眼，“就是那种……做事比较不拘小节的，你懂的。”
“那个帮派的标志，是不是一只鹰？”
宫千星突然开口问道。她想起了那天在被那伙人迷晕在洗手间时，她挣扎着最后看到的画面。绑走她的那人的颈侧，就纹着一只鹰。
“你怎么知道？”霍华麟挑了挑眉，“你看到了？”
“嗯，”宫千星点点头，“绑走我的人，身上就纹着那个图案。”
“嗯……”霍华麟摩挲着下巴，语气虽然仍然轻快，面色却不像刚才那样轻松：“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那这个人，只怕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难对付。”
“这里是国内，这是帝都。”宫千星轻轻放下茶杯，精致的雕花瓷杯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华贵又雅致。她看着茶杯中的倒影轻轻摇晃，然后逐渐趋于平静，正如她的心境。
“他想不顾规矩，没那么容易。”
“说的也是。”霍华麟很快就恢复了平时嘻嘻哈哈的模样，“毕竟要是想好好玩游戏，就不能掀了棋盘嘛！”
“好了，我想知道的已经差不多了。”宫千星低头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那行，反正我也没事，”霍华麟也立刻站起身，快步走上前为她开门。“正好送送你。”
两个人走出办公室，一路闲聊着向外走。刚拐过走廊到了酒吧场子里，一阵喧嚣就从楼下传来。
“嗯？”宫千星走到栏杆边向下望去，原本人声鼎沸的热闹的大厅里只有音乐在响着。而之前原本在舞池里狂欢的人群，此刻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一起，似乎正在围观什么。
“怎么回事？”宫千星伸着脖子去看，只可惜围观的人太多，把中间裹了个严严实实，她什么都没看到。
“老板！老板！”两人刚准备下去看看，就看见经理正急匆匆地向她俩跑来。
“老板，有人在底下闹事儿，打起来了！”
“嘶……”霍华麟听完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不就是发酒疯？叫保安来，全都扔出去。暗绯可不是随便撒野的地方。”
“等等，”宫千星突然出声叫住了经理，“你给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突然开始关心这个了？”霍华麟立刻扬起眉讶异地问道。
“我好不容易来一次，还碰上这种事。”宫千星一脸新奇，跃跃欲试的样子。“终于有机会了，不得让我尽一下暗绯老板之一的义务？”
“呵……”霍华麟哭笑不得，“那好，我跟你一起下去看看。”
“事情是这样的，有位女客人向我们投诉说，被人骚扰了。”经理赶紧跟上两人的步伐，一边汇报着事件情况，“但是被她指控的那位客人并不承认，说压根没有这回事，他当时只是从那位女客人身边经过而已。然后两人就吵了起来，还动了手，我赶紧叫保安把他们拉开了。”
“麻烦各位让一下！”
到了楼下，经理连忙让众人给宫千星和霍华麟两人让出一条路。宫千星走到中间，看见一男一女各站一边，身后还有保安时刻盯着二人。两人怒目而视，那个衣着光鲜靓丽的女子正指着对面的人怒斥道：“流氓！你要不要脸！众目睽睽之下就敢趁着人多做这种事！手要是不老实就趁早切掉！省的到处祸害女性！”
“你放屁！”那位男客也不甘示弱，伸长了脖子骂了回去：“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也不照照镜子！老子怎么可能会对你这种女人感兴趣！”
他一边骂着，还一边伸手指着对方，手腕上的劳力士在灯光下闪烁，看来这又是一个不知哪家的公子哥儿。
“两位别吵了……”经理满头大汗地插进两人之间劝着，“有话好好说嘛！喏，我们老板来了，你们各位有什么话，可以好好心平气地坐下来说嘛！”
“这位女士，”宫千星先开了口，语气平缓，“你可以说一下当时的具体情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