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铖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在齿舌交缠间捕捉属于她的味道。
孟晚遥脸更红了,“尝到了吗?”
谢明铖俊眉一挑,佯装回味了片刻,“没有,我再尝尝。”
“讨厌。”孟晚遥缩在他怀里,不给他亲,手掌触摸到他的背,有些潮乎乎的。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等我很久了吗?”
“没有多久,忙完了事,料想你这边还没结束,便在宫门口守了一会。”
谢明铖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放到唇边吻了吻,看似无心的问她,“荷花宴好不好玩?”
“荷花开得很美。”
“嗯。”
“酒席也很丰盛。”
“还有呢?”
“皇上还去了,人多,够热闹。”
谢明铖目光移向窗外,没有搭话。
孟晚遥看着他淡淡的神色,咬了咬唇,凑到他耳边说道:“可是,我觉得不好玩。你都不在我身边,一点意思都没有。”
谢明铖勾了勾嘴角,终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
孟晚遥笑了笑,伏在他的膝上小憩。
温热的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让她安然入睡。
孟晚遥再醒来,已经躺在床上了,屏风后传来水声。
谢明铖在外面出了汗,把她放在床上安置,自己便在屋内沐浴。
他洗完草草的擦了两下,随手裹了块布巾。
孟晚遥用刁钻的角度窥探屏风后的景象,放眼皆是男人宽阔厚实的虎背,沟壑分明。
如雕刻般饱满紧实的肌肉,仿佛充满了力量,上面残存着水珠,随着男人的动作滚动而下。
谢明铖感受到身后注视的目光,笑着转过身,“看够了没有?”
孟晚遥被抓了个正着,默默地缩回小脑袋。
男人大步回到床前,见她背过身装鸵鸟,扳着她的肩膀让她与自己对视。
他压着她的手臂,悬着她的上空,“心虚什么?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
孟晚遥尴尬得干笑了两声,在这种事上,她可做不到谢明铖那么厚脸皮。
“哈哈,看完了,你穿上衣服吧。”
“不穿。”他干脆把布巾一把扯掉,压了上来,“正好你醒了,不然我还怕吵醒你,你跟我发脾气。”
“又是白天,昨晚不是才……”
“我要走了,你得双倍给我。”谢明铖可怜巴巴的蹭了蹭她的鼻子,“求你。”
孟晚遥心软如泥,床笫间一番厮混,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只觉得窗外越来越暗,孟晚遥出了汗又消,又再次出了汗,终于在极度的疲倦中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悲戚的梦,梦里谢明铖纵马远去,头也不回,一走再也没了消息。
梦里仿佛过了一两年吧,反正又是个夏天,她在集市上听人说平南大将军凯旋回朝,急急的奔到城门口。
只见谢明铖骑着高头大马,目光从她脸上掠过,丝毫没有停留。
他面若冰霜,仿佛已经将她忘了。
一瞬间,心底的隐忧和梦境交织在一起,她竟然有种我想的没错,再见面他果然已经变了的感慨。
梦里,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大夏天却好似身在冰窖,浑身都是寒意。
她就站在那里呆呆的想,我们是怎么告别的来着?走的时候怎么说?他一回京就知道我对谢家做的事了?谁告诉他的?
脑子里混沌着,恍然将谢明铖上次说的,他父母告别的场景当做自己的记忆。
对了,他走的时候是半夜悄悄走的,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
孟晚遥在梦里怅然,悲戚大哭,挣扎着醒来,眼泪还挂在眼角。
四下都是黑的,身畔空无一人。梦里的记忆浮现,她想他已经趁着夜色悄悄走了,心像被剜了一块,她捂着胸口,有些喘不上气。
门被推开了,谢明铖点着了烛火,见她满脸泪痕怔怔的看着自己,心头一紧,“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谢明铖用被子裹住她雪白的肩膀,上面有自己放纵时留下的青紫的痕迹。
孟晚遥吸了吸鼻子,将眼泪任性的蹭到他的衣服上,“我以为你走了……”
“后日才走,睡迷了,记错日子了吧?我走怎么会不告诉你?”
孟晚遥“嗯”了一声,“什么时辰了?”
“该用晚膳了,我见你睡着,让她们等会儿再送来。没想到走开这么一会,害得你哭鼻子了。你这个样子,怎么让我放心?”
“睡迷了,一会就好。”孟晚遥心里明白,她不全是伤离别,只是怕这一别之后,许多事都变了。
也许她这一生,所追求的极致的爱情,只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
她知道谢明铖早晚会怨她的,他是赤诚之人,回头发现这段美好的时光中隐藏着她不为人知的秘密,会怎样呢?
孟晚遥不敢细想,只是用力的抱住他,就像握住彼此间最美好的时光。
再怎么不舍,离别的日子终究是来了。
天边启明星刚刚变暗,晨光熹微,大军已经整装待发。
谢明铖一身甲胄,在城门前聆听圣旨,然后在皇上皇后和满朝亲贵的注视中,飞身上马。
孟晚遥站在城门口送行的队伍中,与他目光相对,默默无言,湿了眼眶。
大军开拔,不可能停下的。作为主帅,他更不能停下脚步。
孟晚遥看着他的背影拭了拭泪,大军已经出城了。
送行的队伍渐渐散去,孟晚遥站在原地,仿佛钉在了那里。
纯玥郡主和未央突然牵着一匹马冲过来,纯玥郡主道:“我哥弄来的汗血宝马,你快骑着追上去,送他一程。”
孟晚遥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追上去他也走的。”
未央急道:“你就去吧,你多送他一程,他会更高兴的。”
两人连声催促她上马,孟晚遥一咬牙,便拍马出了城,追了上去。
大军出城十几里,谢明铖面沉如冰,催马疾行。早去,才能早回。
忽听身旁裴猛惊呼了一声:“哎妈呀,那是什么马怎么跑得这么快?”
众人齐齐送目过去,只见远处山顶上飞行一骑,红衣黑马,在金色的晨光中,犹如天神一般在山路上与他们相傍而行。
蒋也麟道:“是汗血宝马。”
冯陈用手挡着晨光细细瞧了瞧,惊喜道:“主帅,好像是嫂子来送你了。”
谢明铖看见崎岖山路上奔行的身影,“我知道。”
只看一眼,他便知道了。那样熟悉,怎么会认不出?
裴猛道:“嫂子送出这么远了,主帅,您去见见她吧。你停都不停,她会生气的。”
“不会。”不会停,但她也不会生气。
谢明铖和孟晚遥之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总是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孟晚遥不是要他停下,他明白的。
这一送,送到了三十里外的黑水河。
蒋也麟迎了上来,“嫂子,主帅让你别送了,回去吧。他给你留了礼物在枕头下面,最要紧的话他写在字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