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睡着的丫头,还有暖阁里的谢舒遇,都被孟晚遥点了昏睡穴。
半个时辰之内,她们是不会醒来的。
谢老太太睡得很沉,推了两下才醒。
她老眼昏花,只看到一个黑影,不由惊道:“谁?”
“不认识我了吗?”孟晚遥吹亮了火折子,在微弱的光亮下,取下了面上的黑纱,露出一张漂亮的脸。
“你……你怎么来了?大半夜的,你要做什么?”
“我找到一粒仙丹,特来献给您老人家。”
孟晚遥微微一笑,用力捏着谢老太太的下巴,将一粒蓝色小药丸丢到了她的嘴里,逼着她咽了下去。
“咳咳咳,来……来人!”谢老太太想要大声呼喊,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嘶哑的声音,而屋里的人跟死了一般,毫无反应。
谢老太太终于感觉到绝望,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孟晚遥,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颗药能让你全身瘫痪,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脚不能走。
一炷香后,你便会成为一个废人,从此困在这张床上,吃喝拉撒,毫无尊严。”
谢老太太害怕得瞪大了眼睛,连忙去抠嗓子,可她的手已经开始无力,抬不起来了。
“你……好狠毒。”
孟晚遥勾了勾嘴角,眼底泛起一丝泪光,“我狠毒?跟您孙儿宠妾灭妻害人性命夺人家财相比,这算什么?”
谢老太太呼吸开始急促,她张了张嘴,质问道:“你……你是谁?你和程菀宁是什么关系?”
“原来你还记得她?那个待你千好万好的程菀宁,不是被你害死了吗?这三年来,你有没有夜不能寐,每晚梦到她的冤魂向你索命?”
谢老太太呜咽一声,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是我……是我对不住她,你要替她报仇,就拿我这条命来抵吧。”
“你的命?”孟晚遥冷笑一声,喃喃道:“你一个行将就木之人,你的命如何能解她被人抛尸江中、容貌尽毁、倾家荡产、父母流落街头乞讨的恨?”
“那你要怎样?”谢老太太声音微弱,用尽最后的力气恳求,“你已经嫁入谢家,不管是你和程菀宁是何关系,她都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杀了我,罢手吧!”
“嘘!”孟晚遥食指抵在唇上,“我不会罢手的,因为……”
她贴近谢老太太的耳朵,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因为我就是程菀宁,我要你们谢家血债血偿,每一个害过我的人,都付出代价。
我会留着你的性命,你的耳朵可以听见,你的眼睛可以看见。
我要你躺在这里,听到你最疼爱的孙儿的惨叫。
我要你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惨死在你面前。
我会拿回属于程菀宁的一切,你要睁着眼,仔仔细细的看清楚。”
谢老太太用力的摇了摇头,“让我死……”
孟晚遥得意的笑了笑,“你会长命百岁,百病缠身,痛不欲生。”
“唔……”谢老太太已经说不出话了,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仇恨的目光逐渐变得呆滞,她已经成为一个废人了。
孟晚遥吹灭了火折,离开了荣禧堂。
*
谢明铖功力深厚,虽然睡梦中被孟晚遥点了昏睡穴,却提早醒了过来。
一摸身侧冰凉,猛地坐了起来,“晚晚……”
“在这儿。”屏风后传来熟悉的惊慌的声音。
谢明铖松了口气,“吓我一跳,大半夜的,你怎么突然起来了?”
孟晚遥手上飞快的脱着夜行衣,匆忙答道:“我……我睡得太热了,出了一身汗,去洗了个澡,打算换件衣服再睡。”
“怎么不点盏灯?黑漆漆的,也不怕摔着。”
“怕太亮了,把你晃醒。”
谢明铖轻笑一声,点着了蜡烛,信步走到了屏风后。
只见孟晚遥背对着他,只穿了一件妃色抹胸亵衣,一条单薄的短亵裤。
漂亮的蝴蝶骨若隐若现,雪白的背上横着一条纤细的带子,上面打了一个松松垮垮蝴蝶结,或许轻轻一拽,就会松开。
谢明铖喉结滑动了一下,伸出手,指背顺着她的背脊从上到下慢慢游走,灵活的手指轻轻一勾,扯开了那个蝴蝶结。
孟晚遥低呼一声,抱紧了滑落的小衣,含羞带怯,“相公,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谢明铖在她耳边轻笑,手掌霸道的除去碍事的衣服,湿热的吻落在背上,让人心头滚烫。
谢明铖与她紧密贴合,捉着她的手腕,笑着调侃,“今天打马球,人家都说你手劲大,我当时就想,幸好娘子柔顺,从不抗拒我,不然我和你办正事,岂不是要费把子力气?”
孟晚遥娇哼一声,“我力气再大,也……也敌不过你,抗拒又有什么用。”
谢明铖闻言钳住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
“你再说?再说今晚别想睡。”谢明铖气得发狠,“你若不愿,我怎么会不疼你?你是我的宝贝,哪舍得真用蛮力逼你。你若不愿,不做就是了。”
孟晚遥咬了咬唇,“那我不愿,你起开。”
谢明铖英眉一挑,“今天不算。”
“谢明铖!”
“我在。”
“你混蛋!”
“……”谢明铖有一瞬的沉默,而后笑着威胁,“我看你能骂到什么时候。”
夜还长。
*
第二日清早,秋月伺候谢老太太起床,忽然发现老太太双眼含泪,枕头都哭湿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喉咙里跟风箱一样,呜呜作响,她说不了话了。
四肢也不能自主活动,眼神涣散,犹如呆傻一般。
荣禧堂连忙将消息通知到各院,叫主子们过来商议。
无非又是之前那一套,大家跪了一地,大夫说像是中风,也没什么办法,开药煎药,观察几天,如此而已。
如今老太太不能动,谢明钦说这里不能无人照看着。
于是段若兰这个当家主母,开始安排大家轮流来这里照看。
她自己只负责早上那一会儿,上午让二太太温如惠在这,中午谢明钦过来瞧两眼。
下午交给谢谨仁两口子,晚上最熬人的时候,自然交给谢明铖夫妻俩。
孟晚遥听着冷笑一声,倒也没说什么。反正也就这么两三天,等大家都意识到老太太已经彻底瘫了,也就都不管了。
久病床前无孝子,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这日傍晚,孟晚遥用完了晚膳,去荣禧堂换班,走到窗外,正好撞见谢谨仁抱着秋月,欲行不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