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南夷使臣上奏,同意联姻。皇上高兴得大宴群臣,连将军府都得了封赏。
听说六公主自觉扬眉吐气,很是高兴,第三天便来将军府探病,炫耀自己的亲事。
没想到凌赤王子也在,将军府大摆宴席招待贵客,也请了几位皇子和私交不错的大臣一同宴饮。
席间凌赤借口喝多了,四处走走吹吹风,“一不小心”掉到湖里,由月离救起,在众人的见证下,凌赤未报救命之恩娶了月离实在是合情合理。
隔天,南夷使臣又上奏,凌赤王子要再娶一位盛朝女子带去南夷,那人便是在宴会上救了他的丫鬟月离。
月离原本是丫鬟,现在已经是尚书府的义女,孟晚遥的结拜姐妹了。
盛淮娆自然大闹了一场,百般的不愿意。奈何两国联姻,早已昭告天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忍了。
南夷使团很快定下了回国的日子,另外几个小国也和宗室郡主联姻,一块启程。
恰逢到了每年秋阅的日子,皇上便命七皇子、谢明铖和兵部尚书孟守持一起护送使团出境,一并巡防军务。
出发前一晚,孟晚遥特地来和月离告别。
“还记得你当初放入府时,和我说你不想为人妾室。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事与愿违。”
月离道:“姐姐不要忧心,我和凌赤,原本就是身份悬殊,做他的侧妃,已经是姐姐和姐夫为我筹备,才得以顺利成事的。你们已经给我准备了丰厚的嫁妆,我很满足。而且凌赤人很好,我嫁给他,也是心甘情愿十分欢喜的。”
孟晚遥点了点头,“南夷路远,以后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再见,你且记住,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娘家,若是过得不顺心,尽管回来。”
姐妹俩话别之后,孟晚遥又回到屋里检查谢明铖的行李。
此次他要出门小一个月,天气越来越冷,冬衣得带得足足的。
谢明铖看着她前前后后的忙活,不禁失笑,趁机捉住她的手腕,扯到怀里亲了亲。
孟晚遥躲了躲,“别闹,我要看看伤寒药有没有带够。”
“带够了带够了,你白天不是叮嘱过流鸢了吗?我看见她放里了。”
孟晚遥想了想,“父亲此次和你同去,多带些,免得你们俩不够用。”
谢明铖急忙拉住她,“够用,我们每人得个三五次风寒也够用了。再说岳母那里肯定也准备了,回头用不完,还要带回来,怪累赘的。你啊,好好陪陪我,就足够了。”
孟晚遥只得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像小动物一样蹭了蹭,仰头看着他坚毅的下巴,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你头上的伤还痛不痛啊?”
“破了一点皮而已,早就好了。”
孟晚遥不信,扒着他的头,仔细看了看,确实连血痂都找不到了,这才放心。
“这次出门,不要受伤,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嗯,天气越来越冷了,你向来是怕冷的,尽量少出门,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孟晚遥娇哼一声,“我哪次不乖?”
谢明铖勾了勾嘴角,“确实,每次都很乖,我真该好好奖励奖励你。”
孟晚遥格格一笑,期待道:“奖励我什么?”
谢明铖不说话,修长的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继而向下,解开她颈间的盘扣,湿热的吻一个个随之落下。
孟晚遥娇哼一声,“不是说……奖励我吗?”
谢明铖抽空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狎昵的笑意,“一会你就知道了。”
流氓!孟晚遥就知道不该信他,怪会做那些让人害羞的事。
他也是精力旺盛,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一大早还能精神抖擞的出门。
孟晚遥强撑着把他和月离送出府,回到房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午后,谢舒遇从外面回来,急忙忙将她叫醒。
“母亲,快醒醒。”
孟晚遥迷迷糊糊睁开眼,屋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
谢舒遇道:“流鸢姐姐在门外守着,母亲放心吧。”
孟晚遥回了回神,“怎么了?”
谢舒遇道:“我这几日不是日日都在京兆府附近打听消息吗?皇天不负有心人,戚大人今日终于提审了谢明钦,大致定了他的嘴,询问了毒药的来历。谢明钦没受住刑,说是谢谨仁负责买的,他也不知道是哪买来的。戚大人命人去押解谢谨仁,可不知怎么,他提前得知了消息,已经跑了。”
“跑了?”孟晚遥揉了揉眉心,“谢家在京城这么些年,他又在大理寺任职,衙门里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也没什么稀奇。”
“是,我也这样想。如此靖忠侯府已经成了空架子,我想现在正是时机,女儿明日便去京兆府告状,务必一击即中,定了他的谋杀大罪,夺回程家的家产。”
孟晚遥握住她的手,有些担忧,“女儿啊,你还太小了,戚大人虽与咱们认识,可他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到了公堂上,言辞激烈的逼问,你如何受得住?”
“女儿受得住。”谢舒遇反握住她的手,“做完了这件大事,娘你再也不用记挂着过去,咱们都可以安心的过太平日子了。”
孟晚遥沉默半晌,“好吧。”
正赶上谢明铖不在京中,谢谨仁又有弑母疑罪在身,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孟晚遥将手中所有的人证物证,均交于谢舒遇。
实在不该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做如此凶险的事。
可是她是程菀宁名义上的女儿,由她出面原告,最合适不过。
反倒是孟晚遥自己,没有合适的身份介入其中,公堂之上,只能旁观。
第二日,谢舒遇带着物证、女先生杨音、回春堂赵六,敲响了京兆府的鸣冤鼓。
一个小女孩要告状,很快吸引了来往百姓的围观。
戚元直拍案升堂,谢舒遇手执状纸,跪在堂下,一时慨然。
她深吸一口气,高声道:“民女谢舒遇,状告靖忠侯府世子谢谨仁,三年前联合妾室安素兮谋害正妻程菀宁,先用慢性毒药使程氏无力反抗,而后毁其容貌,将程氏抛尸于汨罗江中。
此后,他还蒙骗程氏父母,谋夺程家家产。民女不愤其恶行,故大义灭亲,将他状告于堂上,请大人明断,还程菀宁以公道,还程家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