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垂下眼,语气也是很不好,“....听说是这个意思。”
谢芸眼睫一颤,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静默半晌,她才低低说:“多谢太子殿下雪夜送信,实在感激不尽。”
“嗯?没了?”
周砚眼巴巴望着谢芸,就只听她干巴巴说两句道谢话?
谢芸看着他,疑惑道:“还有什么?”
周砚眉梢一挑,一下趴在窗台前,慵懒的撑着下巴,“你觉得少了什么?”
谢芸看了他一眼,微微低下头,两人视线齐齐对上,“我可没钱啊。”
谢芸前世一向跋扈嚣张,邱氏李氏也没有谁教导她人情世故,后面嫁入皇家后,她整日专研权谋斗争,压根就没好好同人相处过。
重活一世,她也是专心对付谢家其他人,也没有同谁真心攀谈过。
周砚脸色骤然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谢大姑娘觉得我一个储君会缺你的三瓜两枣?”
谢芸忽然往前凑了一点,似乎嗅到什么,眉毛微微皱起,淡淡说:“太子殿下你受伤了?”
靠在窗台的周砚微微一僵,脸上笑吟吟的表情出现一丝凝固,慌忙丢下一句:“下次再聊。”然后就消失夜色中。
谢芸:“......”
此时的周砚翻过高墙,脸上的笑意彻底冷沉下来,他抬手闻了闻自己衣裳,隐隐中的确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很浅,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
处理那个叛徒时,他肯定自己是没有沾到鲜血的,身上的血腥味估计是无意粘上的。
“哎!下次见面,得要沐浴更衣才可以了。”邪魅的浅笑又爬上周砚俊美的面庞上,漆黑的眸子深沉得让人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
......
第二天一早,谢芸还没起床就听见一个惊炸的消息。
昨天夜里,三皇子从宫里离开,半道上竟然遇上一伙来无影的歹徒,三皇子身边的护卫小厮全军覆没,无一活口,最为奇怪的就是这伙歹人竟然无一人伤亡!
谢芸很惊讶:“歹徒一个都没伤到?”
清明点点头,“别说受伤了,就是连痕迹都找不到,实在离谱啊,一大伙人就这样神秘兮兮来了,伤了三皇子又消失得干干净净的,听说京兆伊和御林军那边挨家挨户大肆搜查呢!”
谢芸皱眉,不由想起昨夜周砚带着一身血腥味跑到她院子来,最关键是,周砚还提到皇帝想把她嫁给周治,很难让人不怀疑。
可是....周砚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
就在这时,正在擦灰的平儿惊呼一声,“三姑娘!”
谢芸抬眼看去,就看见谢姝大步走进屋里。
“你还没起床?”谢姝看见谢芸还坐在床上,很惊愕。
“我又不用晨昏定省请安,为什么不能多睡一会?”
谢芸披上毛批才下床,“你上我这来做什么?”
提到来的目的,谢姝嘿嘿一笑,“自然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三殿下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
谢芸点头,“怎么了?和他有关系?”
谢姝脸上的笑带着一些诡异:“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晓,我听我父亲说,今早上朝中不知谁传的消息,说陛下想把你许给三殿下,谁知道,昨夜三殿下就出了事,现在外面人人都在说你是灾星呢!”
谢芸眼眸一沉,淡淡一笑:“你都说了,是传出的消息,真假谁知道呢?”
谢姝冷笑一声,“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一点,你嫁入三皇子的美梦又破碎了。”
谢芸从前对周砚那叫一个痴情,总想办法都要见三殿下一面,可去年宫宴那次后,谢芸竟然就不再提三殿下半句,更别提张嘴闭嘴要嫁三殿下了。
“破了就破吧,无所谓。”
谢芸穿好衣裳,由着清明给她打扮,“再说了,陛下又不止一个儿子,我何须在一棵树上吊死?三妹你说呢?”
谢姝呼吸一紧,虽然她很不情愿听谢芸这话,可事实确实如此,没了三殿下,还有二殿下、四殿下、五殿下.....甚至还有太子殿下,谢芸的婚事是从来不焦虑的。
然而,此时谢威书房里,谢威沉着一张脸坐在书桌前,强忍着将手中密信撕碎的冲动。
“好啊!好啊!拿我谢威当草寇!真是伴君如伴虎啊.....”谢威咬牙切齿的捏紧手中密信,脸上满是憎恶。
前几日三殿下暗中送密信告知他,陛下想将芸娘赐婚给他,但是他心属清清,愿意为清清搏一搏,结果除了昨夜的事情,三殿下的口风就变了,说什么不与谢家姑娘在有来往,还希望他闭口不谈,不然后果自负?!
“二爷,!三殿下到底什么意思?!”邱氏的脸色也是难看至极,她痛恨自己没有实力雄厚的娘家,无法替儿女撑腰,无法为自己女儿求得一门好婚事!
谢威摇摇头,“字面上的意思。”
“这事....暂时别让清清知道,她最近心绪不稳,再说这事万一有变数呢。”
谢威不死心,还想在搏一次。
自己大儿子成不了气候,小儿子又嗷嗷待哺,唯有女儿能搏一搏,他输不得!
邱氏红着眼,“三殿下真是好狠的心啊!说弃就弃!”
邱家是指望不上的,她能指望的也只有谢清一人。
谢威沉默的垂下头,双手攥紧密信,心中的算盘打得火热朝天。
这天夜里,谢芸刚睡得香,老夫人跟前侍候的丫鬟在院子里大喊,说老夫人病了,让各房的人都过去。
谢芸迷迷糊糊被清明拽起来,“病了?该不会是装病吧?叫我母亲没?”
清明点点头,“刚才夫人就过去了,估计老夫人...是装的。”
谢芸皱眉,“清明,一会你得配合我,按照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