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急匆匆的?”谢芸心头莫名一紧。
“姑娘!快去夫人那里!”
平儿大喘一口气,“夫人!夫人要不行了!”
谢芸吓一跳,顾不得仪容,一把抓着平儿急问:“到底怎么了!母亲她怎么了?!”
“不知道!那边的丫鬟来说,夫人流了好多血,四姑娘也是不好,一直上吐下泻的!”
谢芸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请大夫没有!去!拿着我的请帖,去宫里请太医!”
谢芸耳边什么都听不见,只听得见自己的声音。
“请了!请了!一开始二夫人和老太太还拦着,说什么大夫人不行了,请大夫也没用,后面还是管家不忍心,去请太医了。”
谢芸一口气跑到崔氏的院子里,邱氏老夫人一群人都站在院子里,很快,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太医走出来。
看了一眼谢芸,摇摇头:“产后大出血,老朽实在无能为力啊。”
谢芸眉头一紧,产后大出血?!她母亲月子都要坐完了,怎么可能会产后大出血!
谢芸回头望着老夫人,老夫人仿佛被烫了似的,连忙侧开头。
“姑娘!你快看看夫人吧!”崔氏跟前伺候的喜鹊一下跑出来,浑身双手都是血。
谢芸疾步走进去,就看见崔氏躺在床上,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大冬天,身上就盖了一小块绢丝毯子。
“母亲!”谢芸紧紧抓着崔氏冰凉的双手,心中焦急万分。
崔氏攒了一些力气,勉强睁开眼,柔柔地说:“没事....我没事....”
这句话,全是崔氏咬牙说出来的,声音都是打颤的,浑身止不住的冒冷汗。
大出血!?
谢芸下意识掀开毛毯,果不其然,床上大片的血色,而且还在渐渐扩散。
血压根没止住!
崔氏还在咬牙硬撑,唇上的牙印几乎见了血,崔氏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谢芸深吸一口气,这个时候急不得!
“来人!拿着我私库里所有金锭,去把太医院主女病的太医都请来!民间那些大夫都请来。”
这时,老夫人颤颤走进来,“别蒸腾了,都请了几波大夫了,都说没救!”
邱氏也擦擦眼泪,说:“芸娘,你听祖母的,太医都请几个了,就被折腾了。”
谢芸眼神陡然狠厉起来,盯着老夫人和邱氏看一会,“清明你去!”
“你这丫头是不是听不进话啊!都说请过了,再说了,大出血这事,就是天上神仙来了,都是救不活的!”
老夫人急了,伸手就要拦着出门的清明。
谢芸一下站出来,一把推开老夫人,阴沉着声音说:“今日谁敢阻拦!我就敢杀谁!”
说罢,她直接把藏在大腿上的匕首抽出来。
在场还想阻拦的人顿时就不敢动了,只得心虚的看着谢芸。
很快,平儿领着喜鹊把老夫人客客气气“请出去”,随后关了门窗,升起火炉。
崔氏强撑着,虚弱的望着谢芸。
“芸娘,别哭,我没事......”
“母亲!你好好歇着,太医马上就到了!”
谢芸阻止她说话,用力抓紧她的手。
“姑娘!姑娘!参片来了!”一个小丫鬟端着一碗参片走进来。
谢芸微微松一口气,只要用百年人参给崔氏先吊着,只要太医来了,一切都好说。
半柱香过去后,清明就领着十几号大夫进院子来。
老夫人见状瘪瘪嘴,一个太医的诊金高达五十两黄金,这一下请十几个,不知得多少黄金!败家的蠢丫头!
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太医走上前,行礼道:“和泰县主安康。”
谢芸顾不得这些虚礼,赶紧让开位置,“太医莫要谦虚,现在救人要紧!”
很快,老太医就给崔氏把脉,随着把脉时间越长脸色越凝重。
“怎么会大出血了?夫人明明已经产子了,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谢芸回头看着喜鹊,“喜鹊,到底怎么回事?”
喜鹊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说:“姑娘奴婢也不清楚,夫人就是喝了益母汤,才没过一会,就说肚子痛,奴婢刚要叫大夫,夫人下身就见血了!”
“益母汤本就是补血的药材,不可能会催发大出血的。”老太医沉着脸,赶紧给崔氏扎了几针,随后让小厮把药箱拿过来。
谢芸眼睛一刻不离老太医的手,只见他给崔氏喂下一颗褐色的药丸。
老太医擦了擦头上冷汗,说:“实在凶险,我方才把脉,夫人气脉虚弱,血气亏耗严重,根本不像产后温补的状态。”
此话一出,谢芸眉头拧得更紧了。
因为崔氏生了谢长乐后,滋补的药材大夫都是经过她手的,绝对不可能有差池。
但这会老太医却说,崔氏身子气血亏耗严重,丝毫没有滋补过!
除非有人暗中对崔氏的吃食药膳动了手脚!
见崔氏下身的血止住后,老太医才叹一口气,“尚好尚好,老朽给夫人扎针止血见效了。”
随后开了一方药单子,“县主只需按照上面的药抓十份,五碗水熬成一碗水,让夫人连续喝上三日,便可性命无忧。”
谢芸红着眼接过单子,连连道谢,随后让清明送所有太医离去。
此时,外面的天彻底亮了。
照顾谢长乐的奶妈也跑过来,说谢长乐能喝下奶了。
谢芸才力竭的靠在平儿身上,长长吁了一口气,随后眼神冷戾起来。
方才老夫人和邱氏一直阻拦,说已经请过太医了,却都说无药可救。
而她花重金请来的太医,只花了一宿时间,就把崔氏从鬼门关拉回来。
谢芸静了几秒,敛去眼底的恨意,低低道:“去把老夫人还有二夫人、三夫人请到大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