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往门边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手里还提着长刀。
谢芸一顿,望着来人,脸上立马笑起来:“长安叔叔!”
来人是谢荣结拜兄弟——谢长安。
男人抬步走进来,冲着谢芸和崔氏拱手行礼:
“夫人,大姑娘!”
邱氏连忙往后退几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下一刻,男人抬眼盯着她。
语气冷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邱氏垂眸怂得像鹌鹑似的,声音弱弱的:“长安大哥,这....是刁奴欺主,然后道士骗人,这会让下人都处理了。”
她三两句就把事情都化解了,挑着不重要的事情说完。
谢芸淡淡看她一眼,冷笑一声,这次就饶过你了。
她看着谢长安,柔声说:“长安叔叔,二婶说得没错,就是下头的人欺负主子,这会都处理好了,二叔也说把那个妖道处理了。”
谢长安看了一眼邱氏,脸上冷煞依旧没下去,只是冷冷笑一声:“今日只是既然大姑娘说了,我便不再追究,还望二夫人自重!”
谢长安把二夫人三字咬得尤其的重!
邱氏点点头,闷声应下。
在旁边久久未出声的老夫人沉沉出声,“今日之事,老身也算看明白了,邱氏确实管家之事上疏忽有度,才让这些刁奴有机可乘,这样好了。”
“邱氏禁足三月,潜心替老大祈福求安,长安你看如何?”
谢长安闻言看了谢芸一眼,见她微微点头,长叹一口气。
“也罢,若是再犯!我便不客气了!”
说完,谢长安急匆匆给谢芸塞了一块东西,便风尘仆仆的离开了。
老夫人盯着谢芸的手,看了半晌,问一句:“是黑羽令吗?”
谢芸回头看她,抿嘴浅浅一笑,举着手里的东西晃了晃。
“不是,是父亲的私章。”
望着那块明晃晃的黑玉印章,老夫人双手骤然捏紧,脸色十分难看。
她又是哄又是捧的,都没能从谢荣手里得到这私章,谢芸这个蠢货就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谢芸眯眼笑了笑,“真是奇怪,父亲好好的,怎么就把私章给了我。”
说着,她把手上私章抛玩起来,好似觉得手中东西一点也不重要。
老夫人牙根紧绷,眼中的羡慕压都压不住,手背紧紧绷着。
最后,邱氏领着一大行人灰溜溜的离开芙蓉院。
临了,邱氏回头看向谢芸,这一眼,却对上了谢芸满含杀意的双眸!
葳蕤院这边。
“你觉得你是护我?你觉得你是吗?”
邱氏一脸伤痛,愤然地看着谢威,“若非不是你横插一脚,我今日岂会这样丢脸!你好好看看,你那个好大哥的女儿,是如何欺辱我的?”
“平日里看着人软弱蠢笨,今日倒是咄咄逼人,伶牙俐齿得很!”
邱氏见谢威还是不说话,怒火中烧,忍不住吼一句:“我说的话,你是不听的吗?!”
“.....你要我说什么?”
谢威也是没什么好脸色,“今日之事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就是你故意陷害芸娘的,我能说什么?我要说什么?”
邱氏一听,立马红了眼,“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大房本就和我们平起平坐,但你自己看看,如今大房什么地位,都要爬到我们头上来了!”
“大房有权有势还得陛下青睐,我们有什么?别以为你在朝中说上几句话,就是高官大臣了?手里毫无半点说话地位,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谢威紧皱眉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得静静看着她。
邱氏越说越委屈,“我做这一切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那一双儿女!我难不成是为了自己?!”
“我这般身份,只消在家中吃好喝好,颐养天年不好吗?!我整日专研这些阴邪事情,我不怕遭报应吗?!”
谢威脸色稍微缓和下来,满眼无奈地望着邱氏,低低说:“我不是埋怨你,实在是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若非我及时反应过来,只怕这会挨板子的就是你了!”
邱氏抹干净脸上的泪,收敛起那副可怜委屈模样,语气冷冰冰的。
“我今日太累了,不想同你多说什么,你去找杏儿什么柳儿吧!”
谢威脸色变了变,满是尴尬之色,嘴唇嗫嚅半晌,最后一句话也没说,沉默地走出去。
院外,谢清双眼通红,一见谢威出来,眼中的泪水忍都忍不住,哗哗流下来,却没出声拦住谢威,只是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等谢清走进屋时,邱氏脸上早已没了委屈无奈的神色,只有满目阴狠,咬牙切齿道:“这次都是谢芸那个贱人!今日真的是太凶险了!”
谢清也抹掉脸上的泪,“母亲!我看谢芸就是扮猪吃虎!她这次就是故意下套欺辱我们!”
提及下套,邱氏就想到夏竹和王嬷嬷,头疼的叹口气。
神情狠厉:“夏竹那个贱人真是死不足惜!居然临阵倒戈,只是可惜王嬷嬷了......”
谢清坐在一旁,脸色阴沉:“都怪长阳!办事不牢,真是废物一个!”
邱氏叹口气,“此次还是我们大意了,现在你大伯还把私章给了她,只怕黑羽令也在她手中了,我们终究还是输了.....”
谢清满脸不甘心,她现在活剥了谢芸的心都有了,但是她无可奈何。
邱氏忽然站起来,眼神陡然狠厉起来,“不行,我要去一趟王嬷嬷那里。”
“母亲,你要做什么?!”
谢清虽然没说后面的话,但心中隐隐猜到了邱氏要做什么。
“王嬷嬷伺候你几十年了,母亲....我们没必要这样做!”
邱氏看她一眼,沉沉说:“什么叫没必要,一个无用的弃子,留着做什么?当威胁?!”
“她知道我们做的那些事情,今日不供出来,明日呢?后日呢?”
“就像谢芸那个贱人说的,是板子硬还是骨头硬?是个人都清楚!”
说着,她抽下头上银簪,沉默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