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转身,隔着帽帘,她都能清楚看见李氏扭曲且得意的神情。
她真蠢得可怕!
前世怎么就看不出这张虚伪面孔下令人作呕神情?
谢芸眼神变得冷冽。
李氏,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啊!
“芸娘,念着你是小辈,婶婶我留你几分情面,自己让屋里同你私会男子老实出来,省的闹开了,大家都不好看。”
李氏眉眼端着慈爱仁义模样,说话倒是犀利嘲讽。
谢芸躲在清明后面,慢慢撩开帽帘,注意到李氏身后的府衙官伊,黑眸一沉。
还以为就李氏一个人来,证据未足的情况下,都叫上京兆伊的人!
看来,这二房三房是一日也容不下她们大房了!
但是……最该走的不应该是他们吗?!
一个爬床外室生下两个私生子也配!?
她哼笑一声,才道:“三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李氏的脸色骤然暴怒,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懦弱蠢笨的谢芸敢这么和她说话!
“芸娘你什么德行,这京中谁人不知晓?”
“我岂会无缘无故诬告你?大半夜你不在闺房中,却出现在这里?!”
“我为何不去诬告家里其他姑娘?反而诬告你?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原因?”
“你娘是一个下作浪荡妇,你也差不多!都是下作浪荡的东西!简直丢了谢家清誉!”
瞧瞧,这话就好似一个良家姑娘走在路上,被恶霸玷污了。
有人却还说,为什么他要强占你,不强占别人?
肯定是你的原因,谁让你出门了,谁让你大半夜出门了?
谢芸的眼神噙着寒意,目光灼灼的望着李氏。
“三婶,祸从口出啊,我母亲可是谢家三跪九拜求娶的,可是正儿八经谢家嫡长媳妇,族谱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要说下作?那些爬床的贱人还有她们生下的孩子才是下作!”
她的声音温润娇软,语调平平稳稳,但眼中如利刃的光芒,逼得李氏呼吸一窒。
但很快,李氏就冷静下来。
她居然被一个半大的丫头唬住了!胸口的怒火更甚。
“谢芸!祖母她老人家为谢家呕心沥血,谁准你这般侮辱她!?”
李氏脸色铁青,在昏黄火光下,那张慈善的面庞支离破碎。
“母亲说得对,你同你母亲都是忘恩负义的下贱货!谢家容不得你们这般辱没!”
“秦嬷嬷,给我把屋里人拖出来,我要好好替大嫂教训这个不知礼义廉耻的孽障!”
“是,夫人!”
李氏身后一个身形臃肿的婆子走出来,面无表情走到谢芸面前。
趾高气昂地说:“大姑娘,让一下!”
谢芸盯着她看一会,侧步让开,随后抬头看向李氏,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屋里没有灯,黑灯瞎火的。
秦嬷嬷领着几个壮婆子进去,三两下就把躲在角落里两人拖出来。
“别!别拽我!”
一道楚楚可怜的女声响起,紧着秦嬷嬷一把捂住她的嘴。
冷笑道:“下贱的娼妇!待会有得你受的!”
等她把两人拖拽出去,狠狠把人推攘在地上。
骤然,所有灯火集中在两人身上。
当李氏看清楚蜷在地上的男人和女人时,瞪大了双眼。
目光震惊,错愕,而后是愤怒。
“呀!里面的男子怎么是三叔啊?!”
谢芸惊诧的捂着嘴,难以置信看着三婶,惊讶道:“三婶,这不是你身边贴身丫鬟绿荷吗?”
随后,她赶紧叫清明,“清明把你身上披肩给绿荷遮遮,身上就穿一件肚兜,丢死人了。”
她的声音不大,在场的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
李氏浑身都在发抖,眼神死死盯着地上一男一女,怒火中烧。
咬牙切齿的说:“谢卫!你好得很啊!”
“三叔也是,惦记谁不好,偏生惦记三婶的贴身丫鬟,说出去简直丢死人!”
谢芸继续火上浇油,“绿荷你真是不知廉耻,下作放荡,居然敢爬主子丈夫的床!简直找死!”
此时,李氏心头怒火烧得更旺,双眸发红,眼底的狠厉仿佛要把地上瑟瑟发抖的绿荷活剐似的。
“来人!”
她恨得咬牙切齿,“绿荷私下不检点,勾引当家的,带回去,重打一百棍!”
“夫人...夫人,都是三爷——”
绿荷挣扎爬起来,刚爬到李氏脚边,就被她狠狠踹了一脚。
“你们都是死人吗?!把人拖下去啊!”
李氏脸色青白,眼神狰狞可怖,像似看死人一样看着绿荷。
“我十几年不曾缺你吃喝打赏,你就这般辱了我的脸,你若是老老实实捱了这顿打,我留你一个全尸,不然....”
李氏没把话说完,绿荷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的褪去,最后被秦嬷嬷拖下去。
“要我说,三婶还是心软了。”
谢芸视线落在蜷成一团的谢卫,不咸不淡的说:
“这种吃里扒外的下贱丫头,就该砍下四肢,挖眼拔舌,丢进那荒郊深山中,任其自生自灭。”
说完,她才慢慢悠悠领着清明登上马车,留下满场尴尬为难的人。
听了刚才谢芸的话,李氏脸色难看,目光阴沉沉的。
而地上的谢三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瑟瑟发抖。
清晨,谢芸躺在床上,清明给她煮了一壶糖水。
昨夜隔壁李氏的青葳院惨叫咒骂声响了大半宿,天亮了才消停下来。
谢芸刚把衣服穿好,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跑进来,气喘吁吁的。
“大...大姑娘,二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