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们别打人家主意了。”东琉坐下,已经将二人的心思彻底看穿。
“你还没说她好不好呢。”齐氏笑眯眯道:“怎么,你是觉得自己觉得配不上君小姐了?”
东琉嘁了一声,嘴角一扬:“这天底下还有我配不上的姑娘?”
齐氏立刻白了他一眼,看到他这副模样,恨不得再上前给他一脚:
“你个蠢东西,还真把外头那些夸你的话当真了!我告诉你,你再不娶,我和你爹爹就再也不管你了!”
“别别别。”东琉赶紧送上一个讨好的笑容:“父亲母亲怎么能不管我呢。”
齐氏似乎早已不吃他这套,面色严肃道:“今日就把话说清楚,这君姑娘,你是觉得好还是不好?”
东琉努力地想了一会该如何回答,半晌思虑好才抬头道:
“好,但是和孩儿不太合适!”
这实在称得上是完美的回答了!
“你知道个屁!”
不想,瑞国公一个果子扔到他脸上:
“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你的婚事操了多少心?”
东琉被扔来的水果砸了个正着,吃痛却又不敢叫出声。
齐氏这次也没有再为他说话,语气冷沉道:“比你大的比你小的眼看着都成家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打算一辈子不娶,跟你那个师父一样剃度为僧?”
“孩儿不是这个意思。”东琉委屈地望着二人:“孩儿现在志不在此,身边又有凌云照顾,再等两年也不迟嘛。”
“你还敢提!”瑞国公紧攥的拳头松了又紧,指着他道:“你可知道外头是怎么传你,怎么传咱们家的,你不要脸你老子还要脸呢!”
东琉尴尬地笑笑。
那些传言他又不是没听过,不过传言原本就没有几分真,他又不是真的喜欢男人,怕那些传言做什么......
“好好好,孩儿不说了。”东琉柔声道。
齐氏看着他,语气逐渐也严肃起来:“眼下战乱好不容易平息了,我们才有时间回来操办你的婚事。从前从来不见你提过任何姑娘,这次好不容易有了个君小姐,且不提你与她有无情谊,你就说,你觉得君小姐好不好?”
东琉低头思索了片刻。
好不好么......
她虽然性格跋扈,行事乖张了些,但那日投壶喝酒确实也竭尽全力,还称得上仗义;事后也并未纠缠他,更没有追问关于那座酒楼的事,也不算蠢吧。
至于容貌么,好像那日打扮了一下之后也还行。
“她挺好的。”东琉道。
“那不就好了么!”齐氏一拍手:“现下你也没有相中的姑娘,而这位君小姐不论家世还是才学,在王城都是一等一的,我看你俩倒是般配。”
“那,那也不能这样啊。”东琉瞪大双眸。
就算君锦有千般万般好,可她那一身杀人放火的本事也在那儿呢,若是把她娶回来,国公府还不得被闹个天翻地覆。
但他不敢跟面前二人这么说,只得换个说法道:“我想娶,人家还未必要嫁呢,母亲以为一门亲事说的这么容易么。”
齐氏哈哈一笑,似是对东琉的妥协十分满意:“只要你觉得她好,我与你爹爹抹开脸皮上门去说就完了,若她执意不肯嫁,那到时候再想办法!”
“这,这样好吗。”东琉弱弱道。
“有什么不好的!”齐氏似乎已经志在必得:“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现下君小姐也没有其他的婚事,正是你的好机会呢。”
“哦......”
东琉冒了冒冷汗,祈祷着君家可千万别一口答应了。
.
舒云阁内。
“什么?!”
苏氏怎么也没想到,喜宴才过没几日,瑞国公夫妇这么快就下了帖子,邀请她明日与君迟到国公府吃茶。
“母亲,怎么了?”君瑟放下手中正在绣的梅兰图,凑上前来拿过了帖子:“瑞国公府?瑞国公这是为何要请你与父亲吃茶呀?”
苏氏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这你还看不出来么,国公府要给世子说亲了。”
“说亲?!”君瑟瞳孔骤缩:“他们,他们那日来是为了这个?”
苏氏嗯了一声。
“瑞国公看上的......那,那不就只有君锦了么。”君瑟喃喃。
瑞国公乃是公爵,又是开国元勋,瑞国公世子身份尊贵,便是尚公主都尚得的。
君迟虽官至二品,但君家与公爵府还是有些差距。若说硬要娶,那也只有君家的嫡长女能配得上了。
想到此处,君瑟面容立刻冷下:“瑞国公世子要娶君锦......这,这不会也是君锦计谋中的一部分吧。”
苏氏垂下视线。
君锦能算得这么远么?
但倘若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她之前的那些所作所为就也合理起来。
谁也不愿意放弃一门几乎板上钉钉的好亲事,除非......前头有了更好的亲事。
“不好说。”苏氏摇了摇头。
君瑟紧攥着双手:“但还有一点女儿想不明白,是谁想让她嫁入国公府,她又是如何与瑞国公世子扯上关系的呢。”
苏氏之前也没查出这一点,扭头看了一眼陈嬷嬷:“最近可有消息?”
陈氏上前将这几日君锦的行踪如实说出:“二小姐从那日吃酒回来后,就再也不曾出过门,也没有人来找过她。”
苏氏听到吃酒二字又皱了皱眉。
想必很可能就是那日了,她那日一定是为了见什么重要的人,所以才趁着午歇偷偷溜出去。现在想来,八成是瑞国公世子了。
“母亲,怎么办......”君瑟投来担忧的目光:“她若是真的嫁进去了,我们......”
“慌什么!”
苏氏知道君瑟在害怕什么,长吸一口气道:“她还没嫁进去呢,这门亲事又没说定。再说,她就算成了世子夫人,便可以随便摆弄他人性命了?”
君瑟喏喏地说是,但心里的忧虑丝毫未减。
自从知道了和逸居一事的全部原委后,她对君锦除了憎恨之余还有一丝恐惧。
君锦算得太准了,也太狠了。
更可怕的是,摊牌之后,她还能在府中若无其事地同她们一起吃饭、说话,就仿佛并不在意她们一样。
这真的是她能装出来的样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