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辰意识从模糊状态恢复清醒时,窗外已然陷入昏暗。
月明星稀,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夜晚。
若是往常,他一定会爬上屋顶,好好欣赏一番美景。
如果他身旁没有一片狼藉的床,以及依偎在怀里酣然入睡的哥伦比娅的话。
抬头仰望漆黑的天花板,苏辰整个人已经麻了。
他不知道怎么去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你说把罪全部怪在体无寸缕的哥伦比娅身上么?
那肯定说不过去的。
如果没有最后涌现那股未知的记忆的话,苏辰一定能坚守自己的信念,不会被那股喜悦到发狂的情绪压倒。
更不会顺势而为。
所以他真干了了不得的事情。
这一刻,无声的寂静震耳欲聋。
沉默半晌,苏辰低头苦笑地看着睡梦香甜的养母,轻叹一声:“您可真是会给我找难题啊。”
自从最后那段记忆浮现的刹那,他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哥伦比娅会对他占有欲如此强烈。
以至于对所有与他交好的女性都冷漠对待。
但苏辰确信一点。
最开始的母亲,绝对不是这样想的。
那纯粹对于孩子的关怀,还是夹杂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欲望,他分辨得出来。
就是不知道从哪个时候开始,母亲忽然就变了。
百思不得其解,苏辰头痛的揉了揉脑袋。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下楼,告知申鹤这么一件事。
作为正牌女友,她有知情权。
至于她是去是留,苏辰绝无怨言。
一想到这,苏辰脑海就浮现一幕厌恶到唾弃的表情:“没想你竟然这么令人作呕,竟然和自己的母亲……”
后面几个字她没说,但在座几人都了解这么一个意思。
偏偏他还不能没有反驳的理由。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逃避肯定不是最好的选择,他又不可能真的抛下养他长大的哥伦比娅。
苏辰小心翼翼地想要翻身下床,但身体刚有动作,就被一只柔荑搂住,圈住小腹。
慵懒至极地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一抹还没睡醒的困倦柔声开口:“辰辰,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呀?”
“陪妈妈多睡一会。”
说着,另一手攀上他的肩膀,想要将他拉下。
只是这没有用力的双手,却让苏辰纹丝未动。
他不敢转头看向那春光乍现,只能沉声回应母亲的问题
“我要下楼一趟,母…您困了就先睡吧。”
事到如今,连母亲两个字都没敢念出口。
背后的人儿沉吟数秒,带着一丝困倦跌回床上:“去吧去吧,真是辛苦辰辰了呢。”
“那妈妈就不留你了,你自己把握分寸。”
声落不久,浅浅中带着一缕踏实的呼吸声很快响起。
可见她着实是累了。
苏辰也没再留意身后的动静,起身穿衣后,带着忐忑的心走下楼。
来到自己卧室门前,看着门把手,苏辰竟有一丝胆怯。
在这短短的一秒钟,他祈祷申鹤是睡着的。
这样,还有给他沉淀的时间。
可惜事情总不是他想的这般如意。
伴随着咯吱一声脆响,房门缓缓敞开,他朝床头看去的同时,也与正朝这看来的申鹤对上视线。
只是目光里的她,有些许疲惫。
倚靠在床头的申鹤鼻子轻嗅,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
但她也没有多说,只是身子往里面挪动了几下,空出了一个身位留给苏辰。
虽说前面想得要多好有多好,但真正面对时,总是会踌躇。
愧疚感在不经意间已经积压他全身。
申鹤也没有催促,而是静静等待着他自己做好准备。
苏辰在门口待了有十分钟,才做好准备走进屋内。
随手将房门关上,他踱步到床前,望着面色黯淡依旧在注视着他的申鹤,不由得咕噜一声吞咽起口水。
早死晚死都得死,正好零也不在。
苏辰心一横,直接将先前发生的事三言两句说了出来。
而后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怒骂。
甚至还有甩来一巴掌的可能性。
这些他都认。
只希望……
“只是这些么?”
申鹤轻声开口了,严肃谨慎的表情也随之有些松缓。
她的话让苏辰不由得愣了一下神,只有这些是什么意思?
这些还不够?
似乎申鹤也理解了苏辰忐忑,甚至愣神站在原地的原因。
她抿了抿嘴唇,随后轻拍了一下床榻
“先上来再说吧。”
这小动作唬得苏辰一愣一愣的,最后也只能是乖乖上床。
只是刚躺下,那具柔软的身躯带着犹如冰山雪莲般的冷冽一下就贴了上来。
只穿着薄薄亵衣的她,给温热的被窝带来了一丝不一样的体验。
但先前犯过错误的苏辰,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只得小心搂着她的肩膀。
可仅仅是贴上来,那具柔软身躯的主人仍有些不满足。
冰凉的触感向下,看破了那杆五星武器:“先前,就是它在干坏事对吧。”
申鹤冷冷低语一句,随后小手一用力……
苏辰还没来得及倒吸一口凉气,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又松散了力道。
嘴唇传来一抹疼痛,他一低头,又与那双满是不高兴的眼眸对上。
他再一次确认了,申鹤的情绪比以往更加丰富。
似乎是怕自己的表情吓到了苏辰,她神色一紧,整个人如同树懒一般直接侧挂在苏辰身上
“我知道了,而且很不高兴。”
听着申鹤的话,苏辰面露无奈,只能等着她继续下一句。
这句铺垫从来不是重点,下一句才是。
“我只是没有想到母亲大人会偷跑的这么快。”
一说到这,申鹤就充满怨念。
但她没有想到,她的话对苏辰产生剧烈的冲击
“你刚刚说的什么?”
申鹤有些委屈地抬眸看了苏辰一眼:“我没想到母亲大人会偷跑的这么快。”
偷跑的这么快……
这次他听明白了。
“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苏辰如此说道。
“我知道,但这并不怪你,你和母亲大人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只是抢占了先机。”
“她还说什么,早在几十年前,你就是她的了。”
“真有意思,明明那时候你还没出生。”
“明明先前定好,各凭本事的。”
一提到这,申鹤就有些忧愁:“要不是我,估计母亲大人还没意识到她对你的爱早已变质了。”
苏辰:……
原来是你吗?
他欲言又止。
申鹤看出了他的犹豫,空出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语气轻松
“至冬与璃月不同,是允许三妻四妾的。”
“我随你过来,自然是会遵循这里的传统。”
“就是对母亲有些许不满罢了。”
“明明前几天说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