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杀死空的那句，在欢愉星神的特地放大下，于整个地底世界回荡，到哪都能听得到祂的声音，更不用说站在苏辰身旁骤然望向他的空。
苏辰瞳孔一缩，当即明白这所谓的神祇是什么意思的。
阿哈不光是想看他将空杀死，还要他们俩相互厮杀。
恶趣味达到了巅峰。
空骤然后退几步，身上的深渊能量瞬间爆发，转身就逃。
可没出城堡范围，就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拦下。
“新生的孩子没有给我献上贡品，你可不能离开呢~”
那股神秘玄奥又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不禁让苏辰瞬间恶寒。
他与转头看过来的空对视，张了张嘴，沉默下来。
说是厮杀，但以他现在体内所蕴含的能量来看，不过是一次单方面的碾压。
但上面那尊要的，就是如此。
祂根本不在意苏辰杀的是谁，要的是他所杀的人，是他的朋友。
这就够了。
杀人其实一点意思都没有，但杀的是朋友，那就不一样了。
被力量所驱使，将友谊破灭，这一定很有趣。
光是想想，阿哈面具下的脸就忍不住笑开，翘着二郎腿期待着接下来的剧情。
这个孩子一定下得去手，阿哈能感受到苏辰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杀戮之心。
等他走出这个如同昙花一现的绚烂泡沫后，祂打算亲自带这个孩子一段时间。
这个无意间获得祂青睐的孩子，有这个天分。
所以~
“动手吧，这下面的一切不过是幻影，将他解决后，你会迎来新的变化。”
空深吸一口气，知道此事无法善了。
他实在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简直超乎他的意料。
甚至连命都要丢了。
是的，空明白，他赢不了苏辰。
如今的他光是站在这，都能感受到苏辰身上那如恐怖深渊般的力量。
这种强大，空只在天理身上感受过。
换而言之，在空眼里，苏辰至少和几百年前拦截他的天理一样强。
这让他怎么能不绝望。
现实就好像在告诉他，不用反抗了，伸出脖子乖乖挨宰吧。
苏辰看着空疯狂变幻的脸色，猜都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但苏辰实在不想动手。
不说别的，就光是刚刚他帮他反压仙蒂，就让苏辰欠了他一份人情。
更别说他还是荧一直在寻找的哥哥。
倘若有天她知道空死在他的手上，苏辰都不敢想那个画面有多么惨烈。
更别说荧能通过一些物品回忆空的记忆。
不行不行。
这玩意不能杀。
有他在，还能更好的控制深渊军团。
否则那群不怕死的东西在没有控制下，他不敢想能给提瓦特造成多大的伤害。
更别说，他们之间的最终目的是一样的，要掀翻天理。
低头沉默半晌，他忽然听到空一声轻叹，随后看着他卸下防备闭上双眼
“来吧，痛快点。我死之后你记得帮我照顾好荧，坎瑞亚的子民能不伤害就别伤害，只要把天理杀了，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真是的，还想有机会和荧一块逛逛提瓦特的……”
现在啊，是他牺牲的时候了。
空笃定自己是必死的，在他眼中，没有人能够抵达这股庞大力量的诱惑，光是看着它，就能感受到远超这个世界的风景。
他们的认知还是太渺小了。
若在强一些，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空默默想着，随后站在原地静静等待一剑穿心。
“欢愉星神大人，请准许我割舍您的力量，然后放任我们两人离开。”
下一秒，苏辰的声音响起，话中表达的意思让空立刻睁开眼，怒视中带着不敢置信。
这tm是有病吧？
神明的力量说丢就丢，人家不要面子的么？
若是这位问责下来，不光是他们，就连提瓦特都将毁于一旦。
“苏……”
空的声音还没完全开启，就被苏辰单手拦停。
他虔诚的闭上双眼，顺着欢愉能量的神识抬眸朝天，在心眼的帮助下，看到了那位端坐在电竞椅上的身影……
电竞椅？？？
苏辰选择默默忽略这个现象，继续向欢愉星神发出请求
“您意下如何？”
坐在电竞椅上的人影下意识摩挲起下巴，摇晃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苏辰。
这倒是一次例外。
竟然有人拒绝祂的提议，选择放弃祂的力量。
越想越开心，阿哈不禁捧腹大笑起来。
这孩子肯定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但不重要。
重要的是，苏辰的话给他带来了一些乐趣，所以阿哈决定再问一遍
“你确定要放弃我赐予你的力量？”
“是的，欢愉星神大人。”
苏辰低下头颅，向着离他几个银河之外的阿哈鞠躬行礼
“我并没有主动得到您的青睐，受之有愧。”
听着他的话，阿哈笑着眯起眼
“那就是说，你杀了我的信徒，又不愿替代她侍奉我的意思咯。”
苏辰沉默一秒，恭敬回应道
“是的，欢愉星神大人。”
一旁的空听着苏辰的话，满脸苍白，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感觉不光自己命不久矣，就连提瓦特都要被毁于一旦。
不光是他的理想，他的家人，就连他的子民也都将在下一秒消散。
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空谈，在这种天威下像个笑话。
如果不是因为他把苏辰喊来这里，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若是所有人都死了，他将是罪魁祸首。
明白这个真相的空，身形被打击的摇摇欲坠，只能如同蝼蚁一般祈祷星神网开一面。
就当他们是个屁，直接放了吧。
而苏辰是在赌。
赌这个乐子星神想不到还有这种情况，想不到自己青睐的人会拒绝祂，觉得很有意思。
如果祂言语中有降下罪罚的意思，那么苏辰将会在下一瞬将空杀死，以求代罪立功，
整个地底世界静默良久，每过一秒钟都感觉是在被架在火架上烤，刺挠与紧迫感在心头越积越深，让苏辰忍不住想要继续说话。
真的很怕灾难就在下一刻降临，法涅斯努力守护的一切就这么消散。
随后苏辰看了咬紧牙关面色苍白的空一眼，忽然有些后悔。
是不是他太过自大了，连星神都想拿捏。
下一秒，阿哈在虚空中响起的话，让两人齐刷刷松了一口气。
“可以，既然你有这决心，我无不应许。”
“你这孩子还挺有意思。”
“不过……”
阿哈淡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宣告苏辰的未来走向
“一年后，你要脱离这个水泡，来到我身边亲自接受洗礼。”
“我有个有趣的任务要交给你。”
“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苏辰自然明白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能够争取到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这一年时间，足够他将很多事情完成。
低头应下阿哈的要求后，苏辰单手指向虚无之心，将占据在中央，把其他元素吓得瑟瑟发抖的欢愉能量缓慢剥离。
每一次移动，都是一次次撕心裂肺的痛，就好比一万只兵蚁在撕咬着你那薄弱的肉体，疼痛感一次比一次强烈。
他的嘴角轻颤，身体各个部位开始流血，很快就变成一个血人。
光是看着，空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浑身在被针扎。
苏辰颤抖着轻吼的模样像极了魔兽，完全能看出他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像这样的痛苦，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苏辰才把那股妖艳的彩色光团取出。
苏辰剧烈呼吸着，疼痛与干涩让他完全说不出话，腥甜的鲜血不断滴落，虚弱之际的身体在呼吁着他要休息。
每一处细胞都像被透支了一样，浑身发软。
但他还是凭着顽强的意志缓缓把手抬起，将欢愉能量颤抖着扔上天空，任由它消散在虚空中。
做完这一切，他咽下腥甜的口水，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
“欢愉星神大人，我已经将能量剥离。”
下一秒，阿哈毫不在意的声音响起
“嗯嗯，扔了也好，这力量也不纯粹，省得到时候我再拔一次。”
末了，他再度垂眸看向下方的血人，面具下的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阿哈，一年后记得呼唤我的名字，不要让我主动来找你。”
闻言，苏辰低下头颅，轻轻点了点
“明白了，阿哈大人。”
声音落下，那股被注视的感觉瞬间消失，颤抖的元素也在缓缓平复。
但苏辰已经支撑不住持续叠加的疲惫，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再次苏醒时，四周依旧漆黑，但苏辰并没有感受到深渊能量的活跃，想来已经离开了坎瑞亚。
闭眼感受了一下外界的元素，狂风呼啸间带来了滚滚黄沙，拍打在紧闭的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特别嘈杂的声响。
苏辰忍不住皱眉，想要调动能量将声音隔绝时，发现自己早已身体亏空，能够调动的能量不足万分之一。
内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苏辰明白今天是动不了了。
那么，空那个狗东西呢？
把自己丢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沙漠，就这么跑了？
正想着，门外响起脚步声，按声音的清脆程度，苏辰判断这应该是个女生。
可惜的是他能量亏空，没法探查外面的人是谁。
很快，大门就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个未曾想过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一头金发，身穿不属于提瓦特风格衣服的荧，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小心翼翼地走进。
苏辰微眯着眼，忽感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想来也是，空所信任的，外加上熟悉并与他交好的，只有荧了。
唯一奇怪的，是她们怎么会在沙漠。
思绪闪过，见荧越来越近，苏辰赶忙紧闭双眼，装作一副熟睡的模样。
刚刚都是睡着的，忽然面对面睁开，他感觉荧会有些尴尬。
不一会，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双柔软的手扶起，倚靠在床头，鼻子轻轻一嗅，就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那香味就好比吹拂着蒙德的风、流淌在轻策庄的泉，淡雅间带着一丝温柔。
这还是苏辰第一次与荧靠得如此之近。
感觉特别不习惯。
所以他在心里默默催眠自己：我还没睡醒、我还没睡醒、我还没睡醒。
不一会，耳边传来吹气的声音，数秒后温热的勺子贴近他的嘴唇，让有些苦涩的汤药慢慢流入口中。
只是这样喂一个睡着的人，不免会让部分汤药从嘴角滑落，掉入衣服里。
毕竟他是病人，也不用要求太多。
荧也看到了这个问题，于是在给苏辰喂药的同时，手拿着纸巾托在苏辰下巴，这样药水就不会流进衣服里。
至于最开始洒入的，荧把药喂完后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拿一张干净的纸巾从上衣伸入，帮苏辰把水渍擦干。
主要是怕他睡的不舒服。
荧说服了自己，强忍着羞涩小手摆动。
装睡的苏辰，感受着一只嫩滑的小手在自己滚烫的身体上乱动，眼角微微一抽，认为自己装睡是个错误的选择。
但好在，小手的主人只是胡乱的擦拭一下，就把手拿出。
折磨结束，苏辰祈祷这女娃赶紧出去。
但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所愿。
在苏辰被荧小心翼翼放平后，就听到她在这漆黑无比，且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轻声叹气。
随后一双眼睛转过来，温柔地注视着他的脸。
眼睛的主人稍作犹豫，还是没忍住渴望，悄然把手伸入被窝，与苏辰十指相扣。
半晌后，荧声音里带着与往日不同的温度响起
“明明是我先来的。”
“凭什么是她抢走的你。”
那股不甘，在她说出的话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也就只有在这种无人打扰的时候，她才能放下所有戒备，将自己的心事袒露给自己听。
从蒙德相识到相知，再到如今的须弥。
她经历的所有大事中，基本上都少不了苏辰的影子。
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心中多出了一个影子。
也许是平日里他总是站在背后的底气，又或者他在对待她时不经意间展露的温柔，都在心底慢慢刻下了符号
“苏辰…”
荧轻声颂唱着心上人的名字，在只有她一人声音的房间中说出心底的愿望
“等我找到了亲人，战胜了天空，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提瓦特，奔赴星河？”
刚说完，荧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些许无奈。
就连她自己都知道，这就是一个没法实现的梦。
当荧还想再说些什么时，门外忽然响起派蒙的叫唤声
“荧，该下楼了，坎蒂丝在外面可能需要帮助。”
“…好，来了。”
轻声回应一句，察觉到外面的派蒙远去后，荧微不可察的轻叹口气，抽离苏辰的手缓缓起身。
正当苏辰以为这件事就到这里结束时，他闭上的双眼忽然被一只柔软的手掌轻轻遮挡，耳边响起她的温声细语
“就让我小小的放肆一回吧。”
下一秒，唇上传来一抹温润，软舌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