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雨交加的白昼,两人一起来到了绯木村。
一进到村内就听到身侧的屋内传来哀嚎
“救命!真吾他疯了,快来救我。”
随着声音落下,屋门轰然打开,一名长相平凡的妇女从屋内逃出。
在她身后,中年男子伊礼真吾手中挥舞着菜刀,脚步踉跄地从屋内走出,口中喃喃有词
“他回来了,他看上了那个愚昧的女人,我要将她献给他,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说话间,他无视着一旁的苏辰与权五左卫门,无视着因为哀嚎把村民引来的女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海岸一处房屋,脚步不停地朝那走去。
真吾的目标只有一个,要将她杀死,献给伟大的他。
这样一来,村子就得救了。
苏辰与权五左卫门对视了一眼,旋即跟上伊利真吾。
以他们的眼光可以看出,这名中年男子已经精神失常了,口中一直喃喃着他他他。
他们现在就要防止这名叫真吾的男子做出伤人的举动。
同时看看,他口中的女人,又是哪位。
苏辰扫了整个绯木村一眼,在他的视线中,整个村落都充盈着黑雾,黑雾在空中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头巨大的蛇影。
它失去了神智,正朝着村落吐出蛇信。
唯一奇怪的是,这作为整个八酝岛崇神影响最重的地方,没有夭夭的影子。
他目光闪烁,视线瞥了一眼不远处张大嘴巴的蛇神枯骨,若有所思。
苏辰好似在那里察觉到了一股视线。
散兵那家伙?
还是……
“八重兄弟,别发呆,跟上。”
苏辰迅速回神,跟上权五左卫门的脚步,两人跟着村民的步伐,来到一处紧闭的木屋前,只见真吾站在过道上,用力敲响大门。
几下没有回应,他毫不犹豫地挥刀而下,将木门劈开,露出里面老旧的摆设。
桌子椅子上布满木纹,看起来有一段久远的历史了。
真吾见人不在此,疯狂大叫起来,就要冲进屋内将面前的一切销毁时,身后传来村长鹫津苍老的声音
“真吾,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围观的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让处在最后的白发老人走上前,他愤怒悲伤的语气,似乎让真吾有所清醒,手上的菜刀掉了下来。
他转过头一脸无助的看着鹫津,缓缓抱头跪下
“村长,我听到了神言!村长!”
“他说,他说,只要把那女人给……”
话未说完,就被鹫津怒吼
“你给我住嘴,看来你病得太严重了,来人。”
随着他的传唤,人群中出现一阵骚乱,不多时有两个年轻男子硬着头皮走上前
“村长,有何吩咐。”
他指了指真吾
“把真吾关进屋子里,别让他在出来胡言乱语!”
两人犹豫片刻,低头领命。
真吾也没有反抗,任凭两人将他带走,但他的眼神里满是悲切
“村长,您相信我,我真的听到神言了啊!!”
鹫津看着被带走的真吾,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痛斥
“真是荒唐!”
那位神明早就死了!
见事情结束,围观的人群皆散,苏辰也找个理由离去,唯独权五左卫门留了下来。
他身化雷霆,躲在屋檐上,静静看着在下方对视的两人。
“鹫津村长,奉行大人传来命令,要送难民去集中治疗,你这边该准备准备,把人都召集起来了。”
“呵,你们幕府与反抗军在八酝岛打得你死我活,哪里有空注意我们这小村庄,您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多陪了。”
“你……”
鹫津则没有理会权五左卫门的愤怒,转身离去。
权五左卫门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鹫津目光阴沉,似乎想通了什么,紧随其后,跟上鹫津远去的背影。
苏辰没有跟上,转身下了房屋,回到村落。
碰巧看见正在排队领着堇瓜汤的村民。
在队伍最前方,一名身穿宽松服饰,背着背篓,头梳中分的青年男子正在分发他熬制的堇瓜汤。
“喝了它身体会舒服很多,一人一碗,请大家放心,不会漏掉任何一个人的!”
“谢谢你,保本。”
一位年迈伛偻的老婆婆接过堇瓜汤,对着那位名为保本的男子道谢。
“伊犁婆婆,您客气了,小心烫,慢些喝。”
伊犁婆婆轻点脑袋,咳嗽两声,佝偻着腰,朝家的方向慢慢踱步。
只是没走几步,就感到头晕目眩,摔倒在地,没了生息。
伊犁婆婆的倒下引起一阵慌乱,保本连忙放下盛汤的勺,快步跑到她的身边,将她抱起,手放在鼻息下。
沉默半晌,保本将伊犁婆婆抱起放在一旁的石头上,转过身,就看到有几个人正偷打着堇瓜汤。
“你们在做什么?!”
他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吓得几人抛下汤勺,抱着打着满满几大碗的堇瓜汤逃离。
正在排队的队伍骚乱一阵,最后还是平静下来,目光疲惫。
排在最前的中年妇女一脸病态的苍白,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见保本来到跟前,嘴巴小声嚅动
“对不起,保本医生,我不敢吱声,我怕。”
保本摇摇头,伸手接过妇女的碗,帮她盛满一碗堇瓜汤。
随着妇女的道谢声落下,队伍缓慢前进,直到剩下最后四人。
保本看着面无血色的村民,咬牙保证
“你们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千万别乱跑。”
说完,他转身离开村落,朝野外跑去。
苏辰站在树下,看着被遗漏的人从小声怒骂,到大声诅咒偷窃者不得好死,迁怒到保本多管死人闲事,最后跌坐在地因为害怕而哭泣。
他感觉有一口气憋在胸口喘不上来。
随手在老人尸体躺着的石头覆上一层结界,闪身出村外,躲在暗处跟上保本的步伐。
见他独自一人在草丛躲过流浪武士和盗贼采取堇瓜,又快步奔回家,大火熬制成汤后,又脚步不停的端到几人面前,看着村民小口喝着满是甜意的堇瓜汤,脸上浮现笑容。
只是在保本回去的路上,原先窃汤的几人来到他面前,威胁他交出剩下的堇瓜汤。
见他不从,拉起袖子准备暴起伤人的时候,一道雷霆劈到几人面前,吓得几人落荒而逃。
保本看着落在地上的雷霆,久久没有回神。
令苏辰没想到的是,被救下的保本没有感激,反而朝雷电劈下的焦土吐了口唾沫后,一脸疲惫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