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司程车子停稳，偏头一看，发现旁边的女人正在发呆，他忍不住凑近几分看她，“在想什么？”
叶舒言吓了一跳，看到那张就快要凑到她面前的俊脸，她下意识地往车窗那边躲。
“没想什么。”
她撇开脸，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在她花店外了。
“谢谢你送我，再见。”
她说完就飞快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言言。”
叶舒言身形一顿，脚步停了下来。
结婚之后，他就习惯了连名带姓地喊她。
可最近，她好像不止一次听见他叫她“言言”。
她回头看着他，眼中带着探究。
厉司程透过车窗与她对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又松开，最后，他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再见。”
“……”
等了半天就等来一句道别，叶舒言唇角抽了抽，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厉司程的视线一直锁在她身上，眸光渐渐变得深邃幽。
清醒状态下的她整个人都透着防备，就算他开口问了，她肯定也不会如实相告。
算了，他还是先私底下去查吧。
若当初下药的事另有隐情，那他们之间……就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
叶舒言回到花店，看见曹芝芝神色恹恹的，不停打哈欠，便让她去休息间休息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醒酒汤，她竟没觉得头疼了，精神气恢复的还不错。
想起昨晚厉司纯也喝了不少，叶舒言便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想问问她情况如何。
“宝贝，醒了没？”
“何止醒了，我都出了公寓，准备去文艺中心了。”
“公寓？”叶舒言惊讶，“你昨天没回老宅吗？”
“我昨晚……”
厉司纯想说什么，却忽然静默了几秒，然后语气就沉了几分，“言言，我这边有点事，先不说了，晚点再跟你联系。”
叶舒言还想说什么，厉司纯那边已经收线了。
叶舒言见状也没多在意，放下手机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另一头。
厉司纯正站在一个街角的转弯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
季明礼笑容温雅，“昨晚睡得好吗，一起吃个早餐？”
厉司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季先生，我们可不是熟到可以一起用膳的关系。”
就算他是她哥的朋友，她也不想私底下跟他有不必要的接触。
季明礼看着她，金丝眼镜下的眼睛笑意不减，“好歹我也是送过你回家的人，怎么说，也算是有点交情的吧。”
“我又没逼着要你送我。”
想起昨晚的事情，厉司纯脸就拉了下来。
——
昨晚厉司程带走叶舒言之后，包厢里就只剩她和这个男人。
没想到她哥竟然把自己扔给这个人，厉司纯当场酒就醒了三分。
“不用麻烦季先生了，我让我家司机过来接我就行。”
说着她当即就当着季明礼的面打了电话给老潘。
“老潘，来接我一趟，我就在……什，什么，你在去接我妈的路上？”
厉司纯吓得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她之所以敢放纵喝酒，就是因为她妈和她姑姑去旅游了，过两天才回来。
可没想到，她们提前回来了。
要是被她妈知道她喝了那么多酒，那她回家可没得好果子吃了。
厉司纯赶紧道：“呃……我忽然想起来今晚剧组还有工作，可能要到很晚，那什么，你还是别来接我了，我今晚住公寓就行。”
季明礼在一旁悠哉地看着她撒谎，待她挂了电话喘顺一口气，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看来，季某今晚还是有这个幸运，能送厉小姐回……公寓的。”
“不必，我叫我哥回来接我，我去言言家住一晚。”
季明礼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叹口气：“我说妹妹，你能不能让一条路给你哥走走？”
“你说什么？”厉司纯一脸不明所以。
“没什么。”季明礼并没再多言，只是笑着抬了抬手，“若你想去叶小姐家，那你可以打电话叫你哥回来。”
你要是能叫得回的话。
结果就是——
她别说把人叫回来了，压根连电话都没打通。
“我哥怎么还不接电话？”厉司纯拿着手机在嘀咕。
季明礼推了推眼镜，言有深意，“也许是在开车吧。”
至于是开哪种车，那就不好说了。
最后，厉司纯只能上了季明礼的车。
——
季明礼抬手推了推眼镜，看着街角一旁的厉司纯，眼神多了几分认真，“其实我今日找你是有事相求的。”
厉司纯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什么事？”
季明礼说，“昨晚答应了叶小姐要补一份贺礼给她，想着你与叶小姐是好友，必定知道她的喜好，所以特来请教一下。”
厉司纯一听这话，当即就警惕了起来。
这家伙莫不是还想打言言的主意？
一看她这副戒备的神情，季明礼立马就猜到她的心思了。
“别误会，叶小姐虽然长得很美，但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没有要追求她的意图。”
他一脸坦荡，“只是……既然昨日答应了要送礼，便不能食言。”
厉司纯审视着他，将信将疑。
若他真只是想送礼，那她当然没理由拦着。
本来言言身边朋友也不多，她开业好像除了她和小瑶之外，并没有谁送她贺礼了。
昨晚这家伙说要送贺礼的时候，她也确实看见言言笑得挺开心的，还傻傻地跟人家说“谢谢”。
思及此，厉司纯便道，“言言喜欢文艺类的东西，比如……”
正说着，她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厉司纯拿起一看，是导演，便连忙接起。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还没到？人家孙老师都到了，已经在化妆了。”那边导演着急道。
孙萍，就是前些天导演带着她去拜访的那位国家级演员前辈。
一听这话，厉司纯也急了，“三分钟，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厉司纯就对季明礼道，“我不能跟你细说了，我得走了。”
季明礼趁机就道：“那加一下微信，等你方便了再在微信告诉我？”
厉司纯本来不想加，但转念一下，微信发信息，总比再见到他的人好，于是当即就翻出二维码给他扫码。
“通过了，我走了。”
厉司纯对他晃了晃手机，随即就小跑着朝文艺中心的方向去了。
季明礼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唇角勾出了一抹笑意。
待她消失在前方，他才低头看向手机屏幕。
她的微信名字叫：CC
微信头像是一张她身穿红裙，舞姿优美的图片。
表演应该是她的专业，她在舞台上显得明艳又自信，宛若一支人间富贵花。
季明礼点击了她的头像放大，认真看了一遍，发现那并不是照片，竟然是……油画。
而这画的画功，很绝！
这油画，可以说是人物与画功相得益彰的上等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