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叶舒言接到了4S店打来的电话,说知道她的车子昨天出意外了,车险可以理赔,而且车行还可以按照她的要求重新给她选一辆新车。
没想到天灾事故也能全损赔偿。
叶舒言惊喜之余,不免感叹:其实她也不算太倒霉的嘛。
起码经济上就没损失什么。
之后,她就跟车行的人约好了三天后去重新选车。
总算是有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叶舒言高兴地回了卧室,抱着床头柜上的锦鲤鱼相册,开心地亲吻了一下鱼眼睛的位置。
奶奶,一定是你在保佑着我对不对?
王大仙已经详细跟她说了开业要祭拜的流程仪式,叶舒言也一一用备忘录记下了。
王大仙口中提及的所用物品,其实奶奶之前就帮她买了,她知道就在那个用红纸封着的篮子里。
怕睹物思人,她之前将篮子放在了画室里,一直不敢拆看。
过几天要用了,趁着这两日在家养脚,她便去将篮子拿了出来。
打算清点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漏的,也好在开业前补齐。
叶舒言将篮子放在桌面,在浆糊涂紧的边缘慢慢将红纸撕开了。
里面零零散散很多东西。
一双红色果盘子,一双红色小酒杯,一双红色小锦鲤,一些金色的祭拜物品,还有一小袋的小米……
叶舒言拿着手机备忘录记录的物品一一比对,最后看到篮子最底下压着一个用红纸包裹着,状似红包的东西,她愣了一下,再看看手机上。
手机上记录的东西都找到了,这个小包裹好像是额外多出来的。
叶舒言有些疑惑地拧了拧眉,将东西拿了起来,反过来一看,只见背面有一行字。
祝:
言丫头开业大吉,生意平顺,一切如愿!
是奶奶的字。
叶舒言心头一缩,愣了三秒,才微颤着打开了信封。
里面赫然躺着一本存折。
叶舒言瞳孔一颤,心尖狠狠揪了一下。
奶奶的存折,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直以为奶奶的存折是被叶茂德他们搜刮去了。
原来……
奶奶在出事前就已经把存折放在了这个篮子里,打算给她做开业红包的。
而叶茂德他们当时尽管翻找了奶奶的房间,却万万没想到存折会在一些祭拜品里面。
所以他们只取走了抽屉里的现金和玉镯金器。
叶舒言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吸了吸鼻子,她翻开了存折,里面的存款金额将近10万。
这些钱都是她这几年画画赚取的稿费陆陆续续给奶奶养老用的 。
有时候还是她亲自去给她存存折上的。
有时她会给奶奶现金,奶奶花不完就自己去存上了。
奶奶一定是觉得她开店开销大,怕她资金不够,所以才把钱都给她的。
“啪嗒!”
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存折上,叶舒言泪眼模糊。
奶奶,我不缺这些钱,我缺的……是您啊。
三天后。
叶舒言去了车行。
销售经理热情地跟她介绍了好几款车子。
全是百万之上的豪车。
那销售经理说得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嘴都不带停一下,叶舒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插嘴的机会提醒他。
“那个……你是不是介绍错资料了?我原来的车子才18万。”
他一个劲地给她介绍百万豪车是个什么鬼?
最后一款更离谱,售价将近八百万。
她说完,那个销售经理仍旧笑得像一朵花:
“没有错。您这次车子第一天就出了意外,也怪我们公司没有考虑到雨天问题,及时地对您作出安全提醒,责任在我司。”
叶舒言眼睛都瞪大了。
竟然还有这种主动揽责任的好公司?
“我们领导发话了,说叶小姐无论看中店里哪一款车都可以,只要您喜欢就行。”
叶舒言眉心一跳,心头当即就警惕了起来。
这话听起来就不靠谱。
她车子自己开出去毁了,他们说是车险赔,这她能信,但说她可以随便挑一辆,这话……太假了。
她花18万,能开走七八百万的豪车?
天上能掉这么大的饼吗?
估计是想先哄她选车,然后等提车当天就以各种理由要她补差价吧?
这是一种隐形消费,她才不上当。
叶舒言礼貌一笑:“我就选我之前的那个车型就行。”
闻言,销售经理从她进门开始就没收起过的灿烂笑容猛地一僵,
“不是,叶小姐,您再往上看看那几款吧,那几款无论外观,性能,舒适度都比你原来那款要强非常多……”
“不用了,我就要原来那款。”
“可是您原来那一款我们店里最近没货,最快也要一个月之后才能提车哦。”
“没关系,我能等。”
叶舒言笑容温和,无论对方说得多天花乱坠,她始终咬定只要原来的那款。
最后,送叶舒言离开之后,那个销售经理就差没跪地大哭了。
这么大一只到嘴的鸭子竟然从他手中飞走了。
叶舒言估计的其实也没有错。
她选定的车子是要补差价,但不是要她补,是某人在背后偷偷给她补齐。
——
罗宾今天送厉司程去医院换药,回程的路上,他从后视镜看见厉司程的脸色似不太好,便建议道:
“今天公司没重要会议,要不,您回家歇息半日?”
工作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啊,不然,身体跨了,他之后还怎么有精力追妻?
厉司程靠在后座,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嗯,那就回去吧。”
“好。”罗宾立马拐了个弯,往别墅的方向去了。
中途罗宾电话响起,他用蓝牙耳机接听,“……什么?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嗯,知道了。”
电话挂断,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
“厉总,刚刚车行来电话,说太太……只选了她原来买的那款车。”
正阖目小憩的厉司程睁开了双眼,“你不是说找了个金牌销售跟进?”
什么玩意?让他卖一辆车子出去都卖不成功。
罗宾表情有些尴尬,“车行那边反馈说……太太防备心很重,生怕车行坑她钱。”
厉司程:“……”
这笨女人。
不过,她确实好像一直都很自强地保护自己的。
在野外,她虽然害怕,但还是很勇敢地拿起棍子与危险对抗,受伤了从不喊疼,伤心了也不在人前哭,现在就连挑个车,她也能生出八百个心眼……
她似乎……从来都不像纯纯那般活得肆意活脱。
思及此,厉司程的心头闷闷地钝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