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厉司程的声音,叶舒言眼皮跳了跳,正欲说话,就听见他冷声道:
“马上来公司把你弟弟给我带走。”
叶舒言一脸懵然,“你说什么……”
她话还没问完,那边就挂了。
她弟弟?
他弟弟这会儿不是在国外读书吗。
叶舒言回过神,正要给罗宾的电话回拨回去,就看到十多分钟前陈瑶给她发了微信。
【舒言姐,这个是你弟弟吗?他现在在公司找厉总闹呢。】
底下是一张图片。
图片里,一个染着红发,20多岁的男生正嚣张地在厉司程办公室外抱胸站着。
叶舒言在看清男生的相貌之后,惊得瞳孔一缩。
这还真是她的弟弟叶茂德。
“芝芝,你看好店,我出去一下。”
叶舒言不敢耽搁,立马抓起包包跑了出去。
二十分钟之后,当她赶到厉氏集团的时候,陈瑶立马就迎了上来,低声道:
“舒言姐,你怎么才来,那个……你弟弟在厉总里面都闹起来了。”
她话刚说完,厉司程的办公室大门就开了一下,出来的罗宾看见叶舒言,顿时松了口气,上前道:
“太太,您来了就好了,您的弟弟实在太难缠了,您赶紧趁厉总还没发飙之前把人劝走吧。”
叶舒言脸色难看极了,一言不发地快步上前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姐夫,我其实也不是要来跟你讨要离婚赔偿的,其实我们也没必要到那一步对不对?你也知道的,我姐这种姿色就算放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里,她的颜值也是很抗打的。你要是不嫌弃,不如考虑跟我姐复婚……”
“叶茂德!”
叶舒言怒声呵斥。
叶茂德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过来。
而此时,办公桌前一直冷沉不语的男人也掀眸看向了她。
叶舒言此刻是有些不敢与厉司程对视的,她三步并两步走到叶茂德面前,压着怒火质问:
“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帮你挽回婚姻啊。”叶茂德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不是谁都能赖上厉家的,你有了这个机会,死活也得给我抓紧了。”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叶舒言怒看着他,“你不是在国外读书吗,怎么跑回来了?”
叶茂德眼睛闪烁了一下,“想家了就回来呗。”
看了一眼始终没说话的厉司程,他扭头对叶舒言道:
“你来得正好,赶紧得,哪里惹姐夫不高兴了就过去给他道个歉……”
“我再说一遍,这是我自己的事,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叶舒言说完就扯着他的胳膊往外拽。
“我话还没说完,你别动我。”叶茂德不耐烦地一把将叶舒言推开。
力度之大直接将叶舒言推得一个踉跄,腰撞在了沙发背上。
“啪——”
办公桌前的男人忽然拍案而起。
“我给你脸了?竟敢在我办公室动粗。”
厉司程盯着叶茂德的黑眸中似隐着一团火,周身的气息明显比刚刚冷了好几个度。
叶茂德被他这个样子吓得心头颤了一下,连忙哈着腰上前道歉:
“姐,姐夫,你别生气,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习惯了……呃不,我就是一个没注意……”
厉司程却根本不听他解释,伸手按了电话内线叫了罗宾进来。
三秒之后,罗宾推门进来:“厉总,您有什么吩咐?“
厉司程寒着脸:“把人给我弄出去。”
“是。”罗宾立马看向叶茂德,做了个往外请的姿势:“叶先生,请吧。”
“不是,姐夫,我……”
罗宾打断他的话,“叶先生,不需要我让保安进来请你吧。”
似乎也真是感觉到厉司程生气了,叶茂德不敢再作妖了,只能闷声跟着罗宾出了门。
叶舒言想当然地认为厉司程的那句“把人弄出去”是包括她的。
于是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往外走。
“我让你走了吗?”
身后传来厉司程不悦的声音,她身子一僵,脚步顿了下来。
直到罗宾把门关上,她闭了闭眼,才缓缓转身。
“抱歉,我不知道他会来骚扰你,我代他向你赔罪。”
厉司程扯了扯领带,坐回椅子上盯着她看,片刻后,他忽地冷笑一声。
“呵,我以为你真的那么清高,主动离婚,还不要财产呢,原来,是给我来这么一出。”
叶舒言眸光微动,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自己装着大度,就让你弟弟出面来我公司闹?你们姐弟倒是唱的一出好戏啊。”
“我没有……”
“没有什么?”厉司程充满嘲讽的眼里还隐隐藏着一股无名火,
“你那弟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简直是一丘之貉。”
一丘之貉?
他的意思是指——她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令叶舒言揪痛之余,一阵难堪涌上心头。
可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厉司程就又开口了。
“按照你弟替你传达的意思……如果我不愿意跟你复婚,就得要给你几个亿的离婚赔偿,是这样吗?”
他冷冷盯着她,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在牙龈处咬碎了挤出来的。
“不是这样的。”叶舒言急得上前了两步,解释道,
“我并不知道他来找你,也不知道他具体跟你说了什么,但那些都不是我让他说的,也不是我的本意。”
厉司程抿唇不语,但看着她的眼中明显透着不相信,这让叶舒言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离婚前答应给你的财产已经在走流程了,你就这么等不及?”
他冷声讽刺,“怎么,怕我食言?”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厉司程俊脸阴沉。
“还是说……10%公司的股份,市区的五处黄金地段洋房,三栋别墅,你觉得这些不值几个亿?”
“亦或是,你想要更多?”
他的话就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捅在叶舒言的心上。
“厉司程,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堪的人吗?”
“你难道不是吗?”厉司程反问。
一年前是她亲口承认给他下药的,为了钱财地位,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叶舒言低眸苦涩一笑,但最后还是澄清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一句,今天的事情真不是我做的。”
一年前下药的事情她认,但今天这事不是她做的,她不认。
她眼眶通红的眼神让厉司程心里一阵烦躁,他猛地撇开了脸不去看她。
沉默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把你的人领走,我这不是供你们唱戏的舞台,下次要敢再这么闹,别怪我不留情面。”
听他这话,他还是不信自己了。
叶舒言无力地扯了扯唇。
罢了,反正她解释过了,信不信,那是他的事情。
叶舒言沉默着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