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锋没有理会严殊音,而是对介芸宝说:“介小姐,我们可以捎你一程。”
“我……”介芸宝犹豫着。
“快走快走,我要去见老大!”严殊音大声喊着。
楚锋深吸了一口气,耸耸肩,“那我们走了。”他随即上了车,启动了发动机。
车子开了出去。
“等等——”介芸宝在车后挥了挥手,大声喊着。
急刹车的声音响起,楚锋立刻调转了车头,接上了介芸宝。
坐在后座的介芸宝神情凝重望着车外,严殊音则气势汹汹地瞪着介芸宝。
“你跟去做什么?老大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严殊音没好气地说。
介芸宝转过头来,看着严殊音,说:“我刚才问了韩岚溪,她承认和邵择研根本没有结婚。”
严殊音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楚锋。中央后视镜里楚锋的眉皱了一下。
楚锋问:“殊音,你跟介小姐说韩小姐和总……邵先生结婚了?”
严殊音哼了一声,双手抱胸,仿佛满不在乎地说:“我就这么说了怎么了?老大都和她举办婚礼了啊,而且还是两次。难道我说的是假的?”
楚锋不悦,说:“你说的当然是假的。因为他们并没有登记结婚。”
“那又怎么样?那不是差不多么?反正介芸宝这个女人就是企图插足别人的小三!”严殊音恨恨地说。
介芸宝微微闭目,不想说话了。
严殊音却不依不饶,她看着介芸宝说:“你什么意思?想说我骗了你啊?还不是因为你蠢?听风就是雨?你自己也不照照镜子,就算老大和韩岚溪没有登记又怎么样?和他们的初恋情怀比起来,你这个假新娘算个什么?”
“那么,和他们的初恋情怀比起来,你呢?”介芸宝的声音仍然没有什么气力,说出来的话却让严殊音咬牙切齿。
“我……我是一直忠心耿耿陪伴老大的那个人!难道你不知道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么?蠢货!”
“我不知道。”
“你好像很自命不凡你的样子。你和老大到底是怎么相识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一切都是源于一个阴谋。你觉得阴谋能开出美好的爱情果实么?”
“我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不能。你别痴心妄想了!”
“那你所谓的陪伴就能?”介芸宝一抬眸,平淡地说。
严殊音怔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车子在医院门前停下,三人下车。楚锋进行了一番联系和查找,带领介芸宝和严殊音来到了三楼的一高级病房门前。
严殊音快步冲到门口,从门上镶嵌的玻璃向内望去,她因为太激动而捂住了嘴。下一秒钟,她快速推门而入,“老大——你没事?你真的没事?”
此时的邵择研躺在病床前,面无表情。他的身边站着程子濠和池天佐,以及刚从警局赶来的秦涛和尹悠然。
众人看到严殊音之后有些惊讶。程子濠更说:“这医院的安保是怎么回事?你们竟然随随便便就能找过来?”
池天佐说:“没关系,是殊音,又不是别人。”
楚锋也进了门,谦和地说:“不好意思,因为心急,所以我动用了一些手段。这里的安保其实还可以。”
邵择研没有理会冲上来握住他手的严殊音和楚锋,他的视线停留在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介芸宝身上,他的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辉。
程子濠先对介芸宝开了腔:“这不是刚才那个一直冷着脸的女人么?怎么跟到医院来了?”
介芸宝咬着嘴唇,不说话。
严殊音回头瞪了介芸宝一眼,转而告诉邵择研不要在意介芸宝,并询问邵择研的情况。
邵择研只是回答了几句,目光还是集中在介芸宝的脸上。
严殊音情绪起伏很大,一个劲儿地问邵择研“假死”这件事,以及为什么要让她和楚锋蒙在鼓里。
“事发突然。择研虽然没有‘真死’,但也确实受伤住了院,还要配合警方的调查,所以后来大部分事情,包括抓内奸这些事都是我和天佐他们策划的。”程子濠说道。
严殊音还是觉得意难平,呜呜哭了起来,说觉得自己得不到信任。
楚锋接收到了邵择研的眼神,立刻拉着严殊音的手,让她不要影响邵择研休息,两人离开了。
介芸宝站在那里,聚焦过来的目光让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程子濠看向她的眼神冷漠的很,池天佐、秦涛和尹悠然三人看她的眼神里满是疑惑,而邵择研的目光最为复杂,也让她最为不敢触碰。
她本想说她只是顺便和严殊音他们一起来看看。后来还是叹了口气,决定不找借口了。她说:“我只是想知道邵择研在哪里住院。”
程子濠一挑眉,说:“然后呢?你准备把地点暴露给他的仇家?”
一听他这么说,池天佐他们陡然都戒备了起来。
邵择研伸手拉了程子濠一把,摇了一下头。
程子濠突然笑了,他脸上又恢复了以往那种无比和煦的笑容。他耸了耸肩,说:“介芸宝啊,我和你可能还真是气场不对付。”
“什么意思……”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池天佐轻咳了一声,说:“咱们出去吧,他们一定有话要谈。”说着,他就带着秦涛、尹悠然离开,程子濠迟迟没有挪动脚步,但最后还是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介芸宝和邵择研两个人。介芸宝尴尬到无法自处的程度,看着邵择研的眼神有些闪烁。
他艰难地坐了起来,眯着眼看着她,说:“你竟然来了。”
“我……正好碰到了严小姐他们,但其实……”她还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担心他,说:“我还是怕河海栋来追我,所以先跑到你这边来躲躲。”
“如果你需要避风港,你在这里可以想待多久待多久。”他的声音仍旧是虚弱的,但语气十分坚定。
“我……”她又咬嘴唇,眼睛有些发红。
“你怎么了?我之前就提醒过你,不要总是咬嘴唇,这个习惯不好。你上次就把嘴唇咬破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突然说:“我记得,我上次咬你,说好了让你咬回来的。”
他怔了一下,轻笑了一声:“我现在可没有什么气力。如果你有耐心的话,你可以在这里等到我有足够力气咬你为止。”
“邵择研——”她凝望着他,两行泪淌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的泪水有点多。”
她摇头,“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她擦了一把眼泪,“我刚才还遇到了韩岚溪。”
他顿了一下,声音平淡:“短短的一会儿,你遇到的人不少。”
“我证实了一件事情,你们确实没有婚姻之实。”
“你证实了一件我一早就已经告诉过你的事情。”
“因为我不相信你。”她的泪水还在流,“因为我没办法相信你。我和你的关系,太奇怪了,不是么?”
“是。”他平静地看着她,内心却也已波澜丛生,“我在游艇上说,我喜欢你,当时你的回应就是如此。你一开始说,如果我跳海你就相信我,我依言而行,你又说,你的相信没有那么廉价……”
“你别说了!”她的泪水开始飞溅。
“你说的没错。我无法得到你的信任,我总是在我的世界里制定我的规则,让所有人遵守。你早就不堪其扰了,但我却还想让你待在我的世界里。是我太自私了。”
她快步走到他的病床前,一边抽泣一边说:“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
他继续轻描淡写地说着:“其实,那一次我就明白了,我不该总是想要控制你,就像我一直致力于控制一切一样。你不也说过我是控制狂么?”
介芸宝凝视着他那张苍白的俊脸,此刻他病床上的躯体伤痕累累,而她此前没少向他挥拳,也算是对他的伤做了不少“贡献”,她自责起来。
他像是会读心一样,说:“不要自责。就算你不打我,我的伤也一直在这里,不会那么快好起来。”
“邵择研……”她琢磨着措辞,说:“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