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芸宝一脸费解地看着程子濠,见他决绝离开,她不明所以,然后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走了没多远,她意识到河海栋并没有跟踪自己。
五分钟后,她小心翼翼地前往程子濠所说的巷口,听到巷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赶紧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哪来的混蛋?你为什么要对她动手动脚?”河海栋的声音响起。
“我好像不认识你啊,这位先生。”程子濠不疾不徐地说着。
“你没有必要认识我!现在你就坦白你的罪行!”
“我的罪行?我有什么罪行?”
“我说了,你对她动手动脚了!你简直是十恶不赦!”
“你说的‘她’是谁?是刚才跟我喝咖啡的那位美丽的小姐?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们是爱人,是最最亲密的爱人!你竟然敢抢夺我的爱人。”
“哈哈哈,这位先生,你的病症叫做妄想症,而且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
“妄想?你胡说八道什么?既然你不坦白,我就来惩罚你!”
介芸宝在情急之下冲了出去,正看到一个戴着黑口罩的男人掏出一把匕首朝程子濠刺了过去。
“河海栋,住手!”介芸宝大喊一声。
河海栋此时却早已冲了出去,在惯性的作用之下,他并没有停住,刀尖马上就要刺到程子濠的左胸。只见程子濠向后一闪,右腿一扫就把河海栋扫倒了,左脚还狠狠地踩在了河海栋的后背上。
河海栋顾不得反抗,他挣扎着转头看向介芸宝,口罩之上的双眼里写满了火热的情绪:“快走,这个十恶不赦的人要对你下手!你快走!”
“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跟踪我、妄想和我有什么关系、还威胁与我有接触的人。”介芸宝摇着头说。
“我是在保护你啊!”河海栋由于被程子濠狠狠地踩着,根本动弹不得,但他还坚持为自己辩护着。
介芸宝看着河海栋,说:“我们根本就不是萍水相逢。那次地铁站的相遇根本就是你在跟踪我,对吧?”
“不,我是在保护你。你知道么?从第一次在大楼里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喜欢你喜欢到无法自拔的程度,我要把你当成我最珍贵的宝贝,我要用尽全力保护你。”
“你和我住得近也是刻意安排的?你说正好无聊陪我下班、送我去教钢琴也都是幌子?那天我教学生的时候,从窗上看到你在注视着学生家,你本不应该知道我学生家楼层数的,但却你知道的很清楚,甚至连我教多大的学生都知道……”
“我不能让你接触到的人伤害你,所以我必须要查清楚他们的底细。”
“你太可怕了……”介芸宝的眼里写满了恐惧。
“可怕?不!这是爱啊!”
“爱?”程子濠突然说话了,“河海栋,你在另一座城市因为长期骚扰一名女性而被警方三番五次地刑事拘留。换了个城市之后你又故态复萌。你还好意思管这种病态心理叫爱?”
介芸宝惊讶地问程子濠:“你查过这个人?”
程子濠笑而不答,突然瞪着河海栋说:“你跟踪这位介小姐的所有证据我已经呈交给给警方了,很快你就会被叫去喝茶了。如果你再敢对介小姐不利的话,我这边还有更多手段供你选择。”说话间,程子濠的脚踩到了河海栋的手腕上。
“啊——”河海栋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程子濠大步上前拉住介芸宝的胳膊就走。
“别走!别抛下我!我是真的爱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对你的!”河海栋声嘶力竭地在地上大吼着。
介芸宝在心烦意乱中被程子濠拽走,稀里糊涂上了他的车。
车子启动后,他却根本不提河海栋的事,突然说:“韩岚溪来找过你吧?”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她机械性地回答了一句:“嗯。”她的大脑中有各种纷乱的思绪在交织作战,当韩岚溪这个名字被提出来的时候,她才想起韩所谓的最后期限。
她双眼空洞地看着程子濠,问:“韩岚溪找我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程子濠说:“我不仅知道她找你,还知道她为什么找你。”
“你真的是神通广大。”
“不过,你没答应韩岚溪。会不会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害了择研?”
介芸宝突然仿佛失去了言语的能力,脸部紧绷,唇紧抿着,她茫然地望着前路,却根本无法对程子濠的问题给出回答。
“你今天遭受了太多打击了。你应该好好休息。”程子濠说。
介芸宝闭上了眼睛,想将自己从现实中抽离出去。
车子在她的出租屋楼下停下。介芸宝机械性地开车门、下车,说了声“谢谢”。
程子濠却一路跟了上去。
她疑惑地回头看着对方,问他为何跟来。
他说:“你需要帮忙。”
她摇头,说:“没有人帮得了我。”
“搬家总是需要人手的。”笑容可掬的程子濠说。
介芸宝一惊,说:“谁说我要搬家?”
“你这么相信人性?你以为那个河海栋被我警告之后就不会再来纠缠你了?他可能会更加猖狂。你现在应该尽快搬离这里。”
介芸宝摇头,“不,我暂时不需要搬家。我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所以你需要帮手。我帮你搬家后,你才能好好休息。”
“你太自以为是了。”介芸宝突然愣了一下,总觉得程子濠的行为和邵择研那么像,这让她有种恍惚感。
五分钟后,出租屋楼下又停了两辆悍马,五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来帮介芸宝搬家。
看着他们忙得热火朝天的样子,她焦急地对程子濠说:“我要搬去哪?我还没找到下一个住所。而且我根本没多少东西,不需要这么多人帮我搬!”
见程子濠手下的一个人正欲打开她装内衣的抽屉,她立刻冲上去挡在柜子前,喊道:“停手!不要再动了!”对方要越过她开抽屉,她瞬间爆发了,怒火上扬地大喊:“都住手!都滚出我的家!”
“停。”程子濠命令着手下们。
他转而看着她,问:“你确定不搬?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暂居地。”
“不搬。我的问题我自己可以解决。请你们离开我家。”介芸宝艰难克制着喷薄的愤怒之火。
程子濠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了。介小姐,你可要小心那个河海栋卷土重来。这次他的行为很可能会非常过激。”
“谢谢你的忠告,程医生。”
程子濠和手下们迅速离开。介芸宝从里面关紧了房门,瘫坐在了地上。
这是跌宕起伏的一天。更让人崩溃的是,这一天还远远没有结束。
她无声地哭了起来,心里一直在呼唤一个名字。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是这样?邵择研,你那么喜欢欺负人,为什么还会着了别人的道?”
她的悲伤撕扯了她很久很久,她抬头时恍然发现夜晚已经降临。敲门声响起。
“是我,开门啊。”那是河海栋的声音,平静而有些神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