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芸宝礼貌地摆摆手,说:“我还要去给学生上课。”
河海栋一拍脑袋,说:“看我这个猪脑子。我怎么忘了?那我和你一起坐地铁去学生家吧?”
“不用啊。”
“没关系。你不是说有人跟踪你么?有我这个大块头跟着安全些。反正我也没什么别的事做。”
介芸宝再三推辞,但河海栋坚持要跟着,她就只得答应。两人一起来到学生家楼下。河海栋说自己要走了,介芸宝感谢了他之后就上楼了。
在辅导学生钢琴的时候,站在窗边的介芸宝不经意地向楼下看去,惊异地发现河海栋竟然就站在楼下,而且他正望向她这边。她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情绪。
河海栋之前不是说要走么?而且,他不应该知道她在几楼教钢琴的呀?他为什么偏偏望向她所在的位置呢?
也许一切没什么不妥,这都是她想多了?
钢琴课结束,她刚一出楼门,就看到一脸笑意的河海栋迎了上来。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介芸宝有些拘谨地说。
河海栋的手里是两杯奶茶,他很自然地递给了介芸宝一杯,说:“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反正我也没什么事,那就做护花使者做到底吧。”
“谢谢你。”介芸宝接过奶茶,两人一起向地铁站走。
河海栋喝了一口奶茶,看着身旁心事重重的介芸宝,问:“怎么?教学不顺利?”
“是啊,学生总是弹错。”
“没关系,七八岁的小孩子是这样的。他们需要的就是练习、练习、再练习,你已经够有耐心的了。”
介芸宝的身体滞了一下,然后立刻微笑,说:“是啊。对了,你那么爱健身,怎么还喝奶茶啊?”
河海栋又喝了一大口,说:“补充糖分啊。”
“但是我不怎么爱喝这么甜的东西。”
河海栋一皱眉,马上说道:“我要的微糖。我也不能喝太多糖。不信你尝尝?”
介芸宝摇头,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年轻人,你被奶茶商骗了。即使是微糖,那也包含了大量的糖分呢。”
“额……是么……哈哈……”河海栋干笑了起来。
她礼貌地把奶茶递还给他,说:“我还是不喝了哦。”
“没事没事,我一会儿都给喝了。不能浪费了啊。”河海栋手里拿着两杯奶茶,来到地铁站的安检处,还没等安检人员开口,他就遗憾地说:“哎呀液体不能带上车,我只能给扔掉了。”
安检人员表示,他只要两杯都喝一口就可以带上车,河海栋却不由分说地把奶茶都给扔了,还说自己会严格执行安全规定。
介芸宝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和河海栋一起坐上了地铁。一路回家。
河海栋站在介芸宝的租住屋楼下,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都是关切:“好好休息吧。你这一整天打工人的生活可真累啊。我看了都觉得佩服,实在是自愧不如。”
介芸宝礼貌地笑笑,说:“不过是为了糊口而已。那我先回去。”
河海栋依依不舍地望着她上楼的身影,在原地停留了好久才离开。
介芸宝回到租住屋,立刻关紧了房门。她觉得不放心,找来了一把椅子堵在了门口。她小心翼翼地来到窗边,微微探出头看了一眼,正看到河海栋离开。这时他忽然回了一下头,她赶紧把头缩了回去,掏出手机,给孙映打了过去。
世界另一头的孙映看到她的电话立刻接听,她说:“芸宝,咱们不是昨天才通过电话么?今天又有新鲜事?”
前一日的通话中,介芸宝提到了新认识的河海栋。她咽了一口唾液,焦虑地说:“映映,我好像遇到了一个可怕的人。”
“可怕的人?邵择研?”
“不是。是河海栋。”
“诶?你不是说那人和你同在一个楼工作,住的地方也离的很近么?”
“对。这些都是事实,但我发现了另一些更可怕的事实。”
“什么意思?到底是怎么回事?芸宝,听你这么说,我的心七上八下的。你自己一个人在那边真的OK么?我还以为河海栋是你身边出现的好桃花呢?难不成他也是朵烂桃花?”
“他不是什么桃花。他应该是那种很可怕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应该算是……跟踪狂?”介芸宝突然灵光一闪,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我明白了,他才是跟踪狂!”
“芸宝,你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呢?你不是说,那天你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跟踪狂,这个河海栋来扶了你一把,那个跟踪狂就跑了么?”
“当时我以为的情况确实是这样。但经过了今天的事情之后我不这么认为了。很可能当时跟踪我的人是河海栋,我回头看到的人是发现了河海栋的可疑行为了吧?后来河海栋扶我起来,那个路人可能是不想多事,就走了。”紧接着她说出了去给学生当家教前后河海栋的表现。
孙映满腹狐疑地说:“要说可疑倒是有点可疑,但也有可能是你想多了。你看,有一个说法就可以解释他这一系列举动。那就是他可能想追你啊。”
“不对。”
“有什么不对?他陪你去做钢琴家教、在楼下等你、给你买奶茶,这些都是想追你的举动吧?芸宝,你还是太欠缺恋爱经验了。”
“不对!”介芸宝再次坚定地说着。她此刻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她说道:“我辅导孩子弹琴的时候,向楼下望去,正好和他四目相对。说明他知道我教的孩子家在几楼。后来我们一起往地铁站走的时候,他说‘七八岁的孩子需要练习’,可是他怎么知道我教的孩子是这个年龄段的?我教的孩子为什么不可以是初中生或者高中生?”
“这两点都很好解释。一个人抬头看一栋楼,他的视线可以覆盖的面积很大。你以为他精准地在看你,可能他只是在看那个方向而已。孩子年龄的事情他应该是猜测的,或者是你之前跟他提到过。”
“我从没提到过。我和他才刚认识几天,我不会说这么具体的事情。视线的事情我说不好。反正我当时有一种感觉,他就是在盯着我所在的位置。还有他后来给我的那杯奶茶,他说要喝,但实际上一口也没喝,扔在了地铁站安检处的废弃物垃圾桶里。”
孙映深吸了一口气,思索了少顷,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我愿意相信他是一个出现在你身边的护花使者,一个好人。但你说的这些推论也不是没有道理。而且你现在独自打拼,确实需要小心。你的防护意识已经很强了。”
介芸宝眼睫低垂,也陷入了沉思,说道:“我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也许有什么联系。这个河海栋不知道和韩岚溪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