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裙已经穿在了身上,介芸宝低头看了看,那图案倒是很可爱,她决定不纠结穿着的事情,说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了,站到一边去。”这一刻,厨房似乎成了她的主场,她对邵择研发号施令起来。
他的唇上挑起不易察觉的笑,双手摊开,退到了门口。
她如同一只忙碌的小蝴蝶一样在厨房里跑前跑后,一会做面糊、一会温奶油,忙地不亦乐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锤了捶后腰,长舒一口气,说:“你等着吧,做出来的成品保证齁到你!”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似乎在说——“拭目以待”。
烤箱铃声响起,介芸宝打开了烤箱门,戴着巨大的隔热手套取出了烤盘,然后满意地歪着头看他,笑道:“邵择研,过来尝尝。”
他大步走近,看着烤盘上的五个圆柱状黑色空心物体说,“这是什么?饼干柱子?”
“这是曲奇杯,是比利时浓郁黑巧曲奇杯!”她两眼放光地介绍着,“我自己调节了配比,味道绝对是最纯正的黑巧和曲奇的融合,而且甜度……嘿嘿……”
介芸宝转身开始鼓捣咖啡机,在曲奇杯稍凉了一些之后,她将刚用咖啡机做出来的espresso倒入其中,然后递到了邵择研面前,“你尝尝。”
他当然看得出她憋着笑,她一定是等不及看他被齁到的表情了。
他平静地接过曲奇杯,将其中一小shot的espresso一饮而尽,曲奇杯中黑巧克力的醇甜融入到了浓缩咖啡的苦香之中,迸发了一种奇妙惬意的口感。饮尽咖啡之后,他又咬了一口曲奇杯,然后一言不发地把整个曲奇杯吃了下去。
她怔怔地看着他,问道:“你……一天没吃饭?”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餐巾拭了拭嘴角,说:“你还有什么别的手艺要展示?”
“你不觉得太甜么?你不是很讨厌吃甜的么?”介芸宝瞪大了眼睛,然后赶紧给自己也做了曲奇杯espresso,喝下咖啡、吃了曲奇,她由衷地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吃,但是曲奇确实太甜了,对于邵择研这种厌甜的人来说应该已经是很过分的了,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刚才问你,还有别的手艺么?”
“哼,你难道转性了?我就不信了……”说话间,她又撸起袖子,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过了半晌,一排轻巧俏皮又可爱的卡纳蕾新鲜出炉。被烘烤成幽黑色的脆壳散发着浓郁的焦糖和朗姆酒香,蜂窝状的内陷蓬松而温润。
邵择研看着这些其貌不扬的食物,问道:“你对这种圆柱状的东西很有执念?”
她一脸看到土包子的表情,说道:“拜托!这不是什么圆柱!这是卡纳蕾,elés,也叫可丽露。”
他耸耸肩,“哦,也就是最早用猪油炸出来的那种小蛋糕。”
她张大了嘴,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她立刻收起惊讶的神情,说:“卡纳蕾的工艺早就改良了。你尝一尝有没有猪油的味道?”
邵择研伸出指节分明的大掌拿了一个,咬了一口,面无表情地吃完了。
见他的神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介芸宝十分纳罕。她连忙拿了一个吃起来。嗯,很松软,很香,而且很甜啊。这个男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此后,她又做了一个红丝绒蛋糕,把自己吃到小腹鼓鼓,也没见邵择研因为食物太甜而跳脚。
她摸着略微凸起的小肚子,看着邵择研,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最讨厌甜甜腻腻的东西了么?”
“我以前也吃过这些甜甜腻腻的东西。”他仿佛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突然想起当初他和她互喂甜点的画面,不由得面红耳赤。那时候他倒是说过,虽然不喜欢吃甜的,但是她喂的他就爱吃。想到这里,她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拿着盛了一块红丝绒蛋糕的精致骨瓷盘闪身来到她面前,递给了她。
“我不要吃了,我好撑。”她撇着嘴说。
“我要吃。”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用意,立刻说道:“你要吃就自己吃呀,给我干嘛?”
“你当然知道我想干嘛。”
“什么嘛?说让我给你做甜点来报答你,现在又要我喂你,难道你是三岁小孩子嘛?”她不满地吐槽。
他的身躯瞬间栖近,眼里的光仿佛能把她整个人都点燃。
她舔了一下嘴唇,说:“算了算了,谁让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喂你就喂你。”她接过盘子,用餐叉切下一小块,缓缓递送到他的唇边。
他在吃下那一小块蛋糕的同时,用刚好空出来的双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她猝不及防地跌到他的身前,手中的盘子和餐叉差点拿不稳。但由于两手都拿着东西,她甚至都没有办法做任何抵抗。“你怎么这样?搞偷袭?”
他无视她的抗议,自顾自地抱着她,说:“继续喂。”
“你放开我……”
“你明知道我不会放开你。”
“你……”她没有办法,只能喂他吃完了整块蛋糕。但她没想到的是,他吃完蛋糕之后,突然把她抱了起来,两人来到她刚才制作卡纳蕾的工作台前,他倒了两杯朗姆酒,自己啜饮了几口之后,将另一个酒杯的杯沿放到了她的唇边。
“我不要喝酒!”她坚决地紧闭口唇。
“刚才是你喂我,现在我喂你好不好?”他的眼神里闪过危险的气息。
她眨眨眼,在心里权衡着什么,然后说:“我就喝一小口,一小口哦。”
“好。”说话间,他放在她唇边的杯子一倾斜,清冽的液体滑进了她的喉中。
“咳咳——好辣好辣,一点也不好喝!还是用来做蛋糕好……”她呛到了,皱着秀眉不满地说。
他放下杯子,一路抱着她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