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芸宝下意识地往邵择研的身后躲了躲,虽然她确定了程子濠不是变态杀手,但总觉得他做的事情和变态也差不多。她对程子濠说:“程先生,你昨天答应过我的,我陪你到行为艺术展示厅里走一遭,你就看上官的病历。”
程子濠微笑着点头,说:“那是那是。我这个人可是很信守承诺的。”
介芸宝突然有种如蒙大赦的感觉,她看向邵择研,眼神明显在说,怎么样?不用你我也可以说服程子濠,所以我根本不需要陪你一星期就能达到我的目的。
只听程子濠继续说道:“这个病人的名字我听过,之前有人找我给他看过,我没答应。这次我特意看在你的面子上看了一下他的病历。病情确实很复杂。”
介芸宝紧张起来,双目直盯着程子濠,“虽然如此,但你有办法救他吧?”
“当然有。”程子濠依然笑容可掬。
“所以你会救他的对吧?”她充满期待地问。
“救他?”程子濠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样,笑道:“当然不会。我只是答应你看一下病历,可从没说过会救他。”
“可是医者仁心……”介芸宝的声音有些颤抖。本来近在眼前的希望突然像肥皂泡泡一样突然碎裂了。
“你这是道德绑架。”程子濠还是笑着的,只是那笑容里的寒意让人看了觉得心慌。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介芸宝欲哭无泪,她恨恨地看着程子濠,又瞪了邵择研一眼,眼神在说:你的朋友和你都是一丘之貉!
邵择研沉默着听完了介芸宝和程子濠的对话,嘴角泛起冷笑,对她说:“废话说完了?可以走了?”
“喂喂喂,你们还真要走啊?这可是为你准备的派对!”程子濠不满地对邵择研说。
“没有我在,你们会玩得更尽兴吧?”邵择研冷冷地说。
男性友人之一,一个穿着纯英式风格棕色西装的高大男子走上前来对程子濠说:“放他走吧,他本来就对这些不感兴趣。”
邵择研一笑,说:“还是将军懂我。”
“将军?”介芸宝疑惑地看着那个棕色西装男。这男人方脸浓眉,眼睛很大,给人一种英武雄壮之感,而且他肩膀非常宽,确实有种古时候功勋卓著的武将的感觉。
被邵择研称作“将军”的男子看了介芸宝一眼,礼貌地颔首,“这位小姐,从刚见面开始,择研就一直把你护在身后,我还没有机会好好认识你一下呢。”说着他伸出了手。
介芸宝觉得对方的双眸像是有巨大的催眠力一样,她不知不觉伸出了手,手却被邵择研猛地抓住,拉到了他的身后。
邵择研说:“认识可以,握手就免了。”
哼,反正我就是个工具人,不配认识你的朋友。介芸宝在心里愤愤地说。
“将军”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择研啊,你对这位小姐可真是360度保护啊。”
介芸宝好奇心大起,看着“将军”问:“你姓江名君?”
“在下池天佐,将军只是友人之间的戏称。”“将军”颇有礼貌地回答着,他指着程子濠说,“这位是巫医,”又指着身旁的两个男子说,“那两位是骑士和刺客。”
介芸宝眨了眨眼睛,“你们这是什么体系?塔罗牌?国际象棋?都不是啊。对了,”她指着邵择研,“他是什么?”
“将军”愣了一下,和身旁的友人们相视而笑,又说:“等他自己告诉你吧。”
他这么自恋,该不会叫国王或者王子之类的?介芸宝腹诽着。
严殊音突然上前一步,低声对邵择研说:“老大,楚锋说大门外有苍蝇。”
邵择研眯了一下眼睛,和身边的友人们交换了一下眼神。程子濠耸耸肩,说:“知道了,我们会自己玩好的。你就带着你的小猎物赶紧离开吧。”
“小猎物?”介芸宝瞪了程子濠一眼,这什么称呼啊?
程子濠笑眯眯地看着介芸宝,说:“小猎物就是你。”
介芸宝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假模假样、内心扭曲的医学专家了。但是为了上官弦,她又不能对他发作。
她冷冷地瞪了程子濠一眼后,被邵择研拉着手走出了会场,一路进入美术馆地下室。他们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推开一扇门,竟然从美术馆南侧一栋民居的仓房走了出来,迅速坐上了车子。严殊音站在车外跟他们挥手作别,看向介芸宝的眼神满是冷漠。
“苍蝇是什么?”介芸宝问,“有人跟踪你?”
“你觉得会是谁?”
“盛家?听说盛家因为蒋家的支持而要东山再起了。你可是他们的大仇人,他们没有道理不跟踪你。再加上……”她撇了撇嘴,回望了一下那个美术馆,“你那么招摇。”
邵择研冷笑,“别忘了你之前说过的话。”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想明白之后,她脸一红,说:“我……那都是……”
“不要找理由和借口了。答应了就是答应了。”他冷冷地说。
“可是你说的根本就不具体。什么叫陪你一周?这个‘陪’都包含什么内容?”
“那自然是我说的算。”
“那就是霸王条款!你要是让我做一些我不情愿的事,或者伤害我尊严的事呢?”
“通常不会。”
“什么叫通常不会?而且,你要是……你要是……”她的脸越来越红,有些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瞬间读懂了她的心,说:“你不是早就是我的人了么?”
“你!”她气急败坏地伸手指他,“可是你都有你的岚溪了,你都结婚了!你这样做是很没有道德的!”
他好看的唇角又扯起冷笑,说:“我邵择研要做什么,还怕别人说我不道德?”
“你!”她紧咬着嘴唇,一股闷气涌上心头。这个男人好气人啊。而且一想到他已经是有妇之夫了还对自己上下其手,她就难受不已。他的那些朋友们竟然见怪不怪,说明那些人也都是些纨绔子弟。他们互相之间还起那么中二的名字,搞得跟塔罗牌社团似的,莫名其妙!
车子突然停下,邵择研让她下车。她赌气不下。他干脆把她抱下了车。她一边企图挣脱他的怀抱,一边观察着下车的地点,当她看到一个写着“夜色迷离”的牌子的时候,她只听到大脑“轰”的一声响。
“你……又又又带我来这种地方?你……”她指着牌子,说话甚至有些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