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芸宝娟秀的字迹中透着脆弱。当初,他通过她的字迹识破了她不是真正的盛月华。而此时,她用这美好的字迹来斩断他们的联系。
介芸宝回A市后,积极办理签证手续,签证下来后退租了房子,飞到了遥远的美洲,和已经转移到智利的父母汇合。
父母此前听说介芸宝要来美洲看他们时就非常震惊,她只说工作的店暂时停业了,想来找父母散散心。见面之后,温青雨看得出女儿有心事,于是便在研究间歇悉心陪伴女儿,而介维越虽然神经大条,醉心研究,但对女儿也很关心。
在父母的关怀之下,介芸宝度过了一个月的南美洲“疗心之旅”,孙映来了一个电话。原来孙映要回国了,问介芸宝要不要也回国。
坐在父母所住的农舍的小院子里,介芸宝一边吹着清新的风,一边喝着茶,对电话那头的孙映说:“映映,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我的假期只有一个半月。看来咱们要错过了。”
“你可以到智利来找我呀?”
“额……其实……”
“你男朋友容元不想来?他只想回国,所以你得和他一起行动?”
“都被你猜到了啊!”
“谁会想到全系闻名的御姐孙映成了惟男朋友命是从的软妹子了啊,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那你呢?我的软妹子小哭包芸宝?你的心现在硬起来了?”
“我不知道。”
“你不想回国是因为不想知道和邵择研有关的事情?”
“不是啊……”介芸宝的声音有些发干。
“你也不想知道和盛家、介芸柠有关的事情?你怕自己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心灵堡垒因为那些人而瞬间崩塌?”
“映映,别说了……”
“那弦哥哥呢?你不想知道他和杜丹怎么样了么?”
“我……”
“没关系的。我这次回国会去搞清楚的。毕竟我也认识上官妈妈,到时候我先从上官妈妈那里打听一下。只要弦哥哥他没事,咱们俩就都可以放心了。而你也不必对他怀有愧疚。”
“嗯……”
几天后,介芸宝半夜接到了孙映的电话,对方的声音分外焦急,“芸宝,不得了了。弦哥哥得了重病……”
上官弦病重这个消息突如其来,打碎了介芸宝平静的生活。
她和父母商量了一下,想要回国去看望上官弦,父母都表示同意。
温青雨柔声说:“女儿,你刚过来的时候似乎心里有事儿,是不是也和这个上官有关?”
“算是吧。”介芸宝眼神闪烁。
温青雨握着女儿的手说:“没关系的,女儿。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只要心里想好了该怎么做,就坚定地做下去。”
介芸宝点点头,又看了看对自己投来勉励目光的父亲,心里犹豫着。
她心里还有一个巨大的秘密,她还没把自己知道的姐姐的消息告诉父母。因为她不确定,如果父母得知姐姐的现状而想要和姐姐重聚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这个介芸柠,和她曾经心中的、以及她父母心中的介芸柠已经完全不同了。
介维越看着女儿忧心忡忡的样子,拍了一下女儿的肩膀,说:“孩子,不要担心。什么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的。”
“但是……爸爸妈妈,咱们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们一直没问我工作的事……”
温青雨柔和一笑,“是啊,做父母的总应该问问的,既然上一个店铺歇业了,下一步你想要做什么?有没有喜欢的人啊?什么时候结婚啊?但是,我们希望你能够自由快乐地成长,所以,只要是你做的选择,我们都支持。”
介维越在一旁有些自责地说:“不是我们不问你。是我们没有立场问。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把你丢在你姑姑家,从没有好好过问过你的学业。你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前进的。我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催问你工作和感情的事呢?”
介芸宝摇着头,说:“不是的啊。你们勤于钻研、努力工作,供我上很好的学校、让我平日里吃喝不愁。而且你们积极向上的精神也一直在激励着我。我总觉得我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甜品师是辜负了你们的期望和培养呢。”
温青雨摇头,“怎么会啊,孩子?只要你生活得快乐,就一点也没有辜负我们!”
介芸宝的心里五味杂陈,她是多么想拥有以前那种单纯的快乐啊,只是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飞机降落在X市,介芸宝见到了在机场等待她的孙映。两闺蜜时隔数月不见,相拥在了一起。
两人一同坐上前往医院的出租车,介芸宝忧心忡忡地问:“映映,弦哥哥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也说不太清楚。我联系上上官妈妈后,她就一直以泪洗面。她说弦哥哥精神状况不好,身体越来越糟。之前那次手术之后还有些后遗症没有完全治愈,这次又复发了。”
“后遗症?”介芸宝想起来当初上官在盛家受了折磨、被顾紫秋和琳娅诬陷后晕倒住院的事,脸上露出痛心的神情。
“弦哥哥住在一家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里,那个杜小姐派了好多人守着。我要不是跟着上官妈妈一起进去的话,就只能吃闭门羹。哦对了,现在有件事情很棘手啊。”
介芸宝看着孙映,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小声在闺蜜耳边说:“你是怕我去看弦哥哥的话,杜丹会认为我是盛月华?”
孙映点头,顾忌到有出租车司机在,声音很低地说:“上官妈妈知道你是芸宝,而杜丹如果看到你的话会以为你是盛月华,但是咱们又只能在上官妈妈的带领下进病房……”
介芸宝思索了一下,说:“那这样,映映,如果看到了杜丹,你想办法帮我拖住她?”
“我看行!”
两人来到医院门口,孙映给上官妈妈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带了芸宝来看望上官弦。上官妈妈下楼来接她们。上官妈妈虽然没有见过介芸宝本人,但听说过她,也和她通过电话。
“阿弦能有你们这些朋友我真是很感动。请一定要帮我劝劝阿弦,他现在对治疗非常不配合,话也不怎么说,只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上官妈妈眼眶含泪地说。
介芸宝认真地点头,而孙映则问起了杜小姐在不在病房。上官妈妈说:“杜小姐刚才还在,但接了一下电话就下楼了。”
孙映和介芸宝对视了一下,借口上厕所而去替介芸宝“放哨”了。上官妈妈则带着戴了墨镜的介芸宝进了病房。
进入病房后,看着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的上官弦,介芸宝心情沉重。满脸苍白的上官弦缓缓抬了抬眼,一看到是她之后,心率监测仪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