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芸宝瞪大了眼睛问:“韩岚溪还活着?可是她不是已经被我姐姐……还有,为什么是邵夫人?”
严殊音没好气地说:“不……我的意思是凌夫人。韩岚溪她就是命大,就是活下来了。”
“如果韩岚溪没有死,凌邵研为什么还要报复盛铠?报复盛家?”
“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严殊音厌恶地说着,转身便走。
介芸宝定定地在原地站了半天,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起风了,她打了一个喷嚏,身上的各处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怎么回事?明明那些伤口都快要愈合了呀?
养伤的这段时间,介芸宝觉得自己无依无靠。她不停地用手机拨打着上官弦的号码,却无法取得联系,孙映的电话也总是接不通。每天她都在一种悬空一般的不安中度过。有一天,她闲极无聊,打开了电视,躺在床上眼睛半闭半睁地看着。
一则新闻吸引了她的眼球,让她立刻坐直了身子。新闻标题是:盛铠集团被海外资本RH国际集团收购,RH集团幕后控制人身份成谜。新闻介绍了盛铠被收购的情况,并提到盛家已经负债累累,搬出了原来的别墅。
RH集团?这个集团该不会和凌邵研有关吧?
介芸宝满头雾水。她一直逼迫自己不要去想和凌邵研有关的事情,但是她不能。看了这条新闻,她不仅认真思索起与凌邵研有关的事,还开始关心姐姐的近况。
她望着落地窗外正在修剪迷宫花园的园丁,心里在计划一些事情。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她对这个别墅的构造和人员配置已经有所了解。她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也许,是凌邵研命令严殊音救的她。但是凌邵研马上就要有凌夫人了,而那个人不是她。她要怎么面对他?如果可以选择,她只希望自己以后都不要见到他,这样她就不会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样子了。
为什么一想到凌邵研和韩岚溪在一起,她就心痛得无以复加呢?她甩甩头,让自己不要再身陷这些泥潭一般的思绪中。她拿好了唯一属于自己的手机,蹑手蹑脚地穿过别墅楼的侧门,从工作人员经常进出的后门跑了出去。
坐在监控室里,严殊音冷冷地盯着屏幕,对着电话说:“老大,她从后门逃跑了。”
“派几个人跟着她。”
“有必要么?她想走就走吧?反正介芸柠已经抛下养父养母和宁小松去欧洲躲债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介芸宝了。”
“按照我的命令做。”
“你该不会是怕韩小姐?”
“我说的话你不打算听了?”凌邵研的声音冷漠而可怕。
“好,我知道了。”严殊音叹了口气,只得同意。她挂了电话,立刻派了两个人跟了出去。
在别墅的时候,介芸宝就用手机定位过自己的位置,她知道自己身处X市郊外。她提前用叫车软件预约了一辆车,刚跑出别墅后门的时候,她就坐上了那辆车。
车子一路把她拉到了杜丹家的别墅外。她站在那里徘徊了一阵子,设想怎样才能接近那里,找到上官弦。
她忽然回想起介芸柠和宁小松把她抓起来之后说的话,介芸柠说——“你丢了也不会有人找你的。父母整天醉心事业,姑姑忙着自己家的事,唯一还算关心你的前老板上官弦还被杜丹的人抓走了。”
也就是说,姐姐知道上官弦被人抓走的事,还知道抓人的是杜丹。姐姐还知道是凌邵研的人把她从高速公路休息区带回的A市,看来姐姐那阵子一直在监视自己的动态。所以,姐姐说上官弦被杜丹抓走是可信的,这也正印证了她的猜测。
介芸宝在杜丹家外等了一下午,她又冷又饿。她只想知道上官弦是否安好,并要想办法救出他,毕竟他此时的处境完全是因为当初想要救她造成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介芸宝连打了三个喷嚏之后,她看到几个人从杜丹家走了出来,她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因为那竟然是杜丹、上官弦和一个中年女性。那个女性是上官弦的母亲。
上官妈妈和杜丹聊得很投机,上官弦则跟在身后,脸色铁青。
介芸宝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一切。突然一辆阿斯顿马丁停在了他们面前,三人上车离开了。
上官妈妈也在?所以,上官现在不是被杜丹限制人身自由的状态?不对,她给上官弦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接不通,那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介芸宝心乱如麻的时候,她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发现一个年轻女子向她走来。
那个女子看上去非常眼熟。介芸宝在记忆中搜索着,忽然想到了一个自称叫董冰羽的女人。她们在一次慈善活动上见过,后来这个董冰羽还在商场找她帮过忙,更重要的是,这个董冰羽曾经跟踪过她和凌邵研。
那女子看着她,嘴角上扬,露出冷笑:“果然是双胞胎,和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介芸宝戒备地后退了一步,问:“董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记性不错啊。可惜你记的东西本来就是错的。我才不是什么董小姐。我当初是骗你的。”
“那你是谁?”介芸宝伸手摸向后兜里的手机。
“我本来是没义务告诉你的。但是在得知你的身份之后,再看到你的脸,让我觉得分外有趣。我倒是愿意和你多说说。”
“你到底是谁?”介芸宝加重了语气。
“我是你姐姐的仇人,也是你的敌人。”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无论我对你们做什么,都是你们姐妹俩咎由自取。”说话间,她竟然掏出了一把枪。
看到枪之后,介芸宝知道自己应该感到害怕。但也许是因为刚经历过一次生死威胁,而且这段时间她经历的大风大浪太多了,她竟然感觉不到害怕了,她自嘲地说:“哦,原来又是一个要杀我的人。”
“你不害怕?”那女子有些意外,不悦地问。
“你希望我怎样?瑟瑟发抖地向你求饶?我不知道我姐姐对你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竟然让你沦落到了非法持有和使用枪支的地步,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觉得有多么害怕。”
“你……”那女人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装置,扭到了枪头上,得意地说:“我就非法持有枪支了,怎么样?你管得了我么?我还有消音器。”
介芸宝冷笑了一声。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也许不是不害怕,她只是万念俱灰了。姐妹亲情被粉碎,凌邵研成为别人的了,她像浮萍一样四处漂泊、生命还总是受到威胁,这样的生活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少强装镇定了。怎么会有人看到枪不害怕?更何况是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告诉你,我就是要用恐惧来折磨你。”
介芸宝费解地看着对方,说:“我和你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对我。现在想来,你之前跟踪过我和凌邵研,而上次在购物中心你跟我说什么你手机丢了,向我借手机,那也是一种预谋吧?你当时想要对我做什么?”
“当然是把你骗到地下车库的逼仄通道里了。”
“然后呢?”
“然后我还没想好。是用刀划花你的脸好,还是把你拳打脚踢一顿才好。那时候我还没有枪,不然我就用枪爆你的头,哈哈。”
“所以在你看来哪里都是法外之地?你想怎样就怎样?”
那女人似乎被激起了胸中的怒火,她说:“这是你姐姐的想法吧?她才是以为哪里都是法外之地的人吧!她的养父还企图用钱来抹平她犯下的所有错事,就因为据说她可以旺盛家。但现在盛家出了事,她还不是第一个就逃跑了?”
介芸宝眯着眼睛看着她,问:“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