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介芸宝眨着晶澈的眸子望着面前这个虚弱的男人。
上官弦说:“你说你进入盛家是因为有人用你姐姐的性命要挟你。你说你做这一切都是被迫的。我确实也看到你在盛家处境艰难,所以我才想着借机潜入盛家帮助你、照顾你。可是……”
“可是?”
上官弦的神情充满了痛苦,“可是你和凌邵研之间……”
“我和他怎么了?”她微张着唇,好奇地问。
“你真的是被迫和他在一起的么?你们两个人的举动也太过亲密了。”
介芸宝捂住嘴,不敢相信地看着上官弦:“弦哥哥,你在说什么啊?你说我和凌邵研……”
“告诉我,芸宝,你真的是为了你姐姐才进入盛家的么?”上官弦突然极为严肃地问。
“是啊,就是因为姐姐啊。”
“不是为了盛家的万贯家财?”
介芸宝这次惊骇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弦哥哥,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你和凌邵研简直就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你该不会想对你姐姐取而代之,成为盛家真正的大小姐、凌邵研真正的妻子吧?”说出这些话,上官弦心如刀割。但介芸宝和凌邵研的每一个互动都历历在目,嫉妒正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被疾病折磨的头脑。
她连连摇头,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自己和上官弦相识了几年,宛如知音好友,彼此心意相通。她一直把上官弦当成知心大哥哥。可是如今,他怎么会这样想自己呢?
介芸宝陷入了反思之中。
也许,自己和凌邵研的互动确实太过亲密了。可那都是凌邵研故意为之的啊。
有上官弦在场的时候,凌邵研不是来宣称自己是她丈夫,就是对她搂搂抱抱的,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谁知道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呢?
见介芸宝半晌不说话。上官弦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他连忙抓住介芸宝的胳膊,说:“芸宝,你是不是伤心了?我刚才对你的指责都是错的,对不对?”他当然希望自己说的话都不是真的。
她咬着嘴唇,说:“弦哥哥,我确实是为了姐姐。我几次想要一走了之,但姐姐生死未卜,我不能不负责任,更何况小时候……”
“小时候?”上官弦疑惑地看着她,“你只跟我说过你们姐妹失散了,难道还有别的隐情?”
介芸宝眼眸低垂,眼圈有些红了,说:“当时姐姐是去帮我追一只小花狗。小狗跑的快,姐姐也跑得快,我追过去的时候绊了一跤,摔得好疼,眼睁睁看着他们不见了踪影。后来姑姑追了上来,问我姐姐呢,我说姐姐跑丢了。再后来就是全城大搜寻,没有人能找到姐姐的踪迹。”
上官弦紧紧地握着介芸宝的胳膊,说:“我真的没想到,当初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陷入了回忆之中,清丽可人的容颜笼罩着悲伤和愧疚之色,“我不敢告诉大人们姐姐是因为我才跑丢的。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知道……”
上官弦紧紧握住介芸宝的双手,关切地看着她,说:“但你姐姐的走失并不是你的责任啊!这个秘密一直折磨着你,是么?”
她神色凝重地说:“我总是做噩梦,梦到姐姐出了什么事情,全都是因为我。我总是梦见姐姐哭着呼喊我的名字……”她的眼眶越来越红。
上官弦看到她我见犹怜的样子,忍不住想要把她抱进怀里。此时病房门被推开,凌邵研如寒风过境一般步入,拉着介芸宝就离开,他说:“时间到了。”
凌邵研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让上官弦反应不及,介芸宝眼中的泪滴滑落下来,正滴在他的手背上,他无动于衷。
介芸宝一路被凌邵研拉到车上,她还沉浸在复杂的情绪中,心中因为被上官误解和往事回忆被勾起而伤痕累累。
他发动了车子,根本不多看她一眼。脑中却回荡着刚才在病房外听到的她与上官弦之间的对话。她说,那个秘密只有她和她姐姐知道。但是她却又说给了上官弦听。
这个上官弦对她来说果然是无比特别。
凌邵研的嘴角上扬,露出的笑冰冷如刀锋。
“怎么了?心疼你的弦哥哥?不忍心他在医院受苦?”他突然说道。
她扁着嘴,强忍着哭意,别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他车子开得也太快了,以至于窗外的事物急速向后飞逝,她感觉头晕晕的。
“不说话?见了弦哥哥之后腰杆都硬了?都敢不回答我了?”他的声音阴恻恻的。
她吸了一下鼻子,说:“谁敢不回答您老的话啊?”
“我老?”
“这是尊称。表达我对凌邵研先生你无比崇高的敬意。”她心里正难受着呢,这个男人却出言挑衅,所以她的话里也自然带刺。
“是么?我可从来没有感受到过你的所谓敬意。”
“那你慢慢感受吧……”她继续看着窗外,目光不着边际。忽然她发现了一个糖果屋,回忆再一次被唤起,虽然那回忆模模糊糊的。
她很小的时候和姐姐一起去过一个美丽的糖果屋,她们还彼此承诺,长大了要共同开一家糖果屋。想到这里,她的泪突然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敏感地察觉到她情绪的急转直下,迅速把车停到了路边,转头看着她,问:“怎么了?”
她胡乱地抹着泪,逞强地说:“没什么……迷眼睛了……”
“车子里没有风,也没有砂子,难道你是被空气迷的眼?还是你在为你的弦哥哥担心?”凌邵研目光如锥。
“才不是!”她委屈地说着,眼睛仍旧紧紧地盯着那个糖果屋。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一个刷着粉漆、挂着七彩招牌的小店。他看到招牌上的文字之后,费解地问她:“你……想吃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