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邵研探着身子向前逼近,似乎很享受她被他逼逃的感觉,冷笑道:“就是你贩卖盛铠商业秘密的证据啊。”他斜睨了她手里的文件一眼,说:“之前我只知道你卖策划案,没想到连账目信息都卖。”
“我……我没有……我是因为要去公司上班了,所以决定学习一下。”介芸宝耗尽了无数脑细胞才想到了这样的说辞。
“你不过是去公司做我的助理而已,学会端茶倒水复印文件就可以了。学账目做什么?”
“这……这就是我练习复印文件的时候印废的……”她编不下去了。姐姐,你真是害苦我了……
“侵犯商业秘密并给商业秘密权利人造成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造成特别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法条从凌邵研的薄唇间脱口而出,他的眼眸黑而冷。
她张大了嘴,咽了一口唾液,说:“凌邵研,有话好说。你不要扣那么大的帽子,这些文件真的是……”
他眼神凶狠,仿佛要把她吃掉:“在我面前,你再怎么巧舌如簧都是徒劳。我早就看穿了你这个爱好撒谎的女人。总之你给我记住,你已经被我牢牢攥在手里了。我掌握了太多你的劣迹和恶行的证据。以后我要你在盛家做什么,你就只有好好配合我的份儿。”
她欲哭无泪,嘟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次居然被抓了个现行。难道真的是要被凌邵研吃定了么?难道以后自己都变成了他的小奴隶了?她只是想要救姐姐而已啊……
不久之后,蒋涵之会客结束。凌邵研告诉盛母说自己想和新婚小妻子出去约会,享受一下上班前的悠闲时光。
蒋涵之立刻点头称赞:“邵研,你对月华太体贴了。”她压低了声音,说:“我也觉得她爸爸对她太苛刻了,婚后都不让你们度个蜜月,直接就让月华去上班。不过这也是为了月华好。总之,你们两个出去好好玩。”
站在一边的介芸宝耷拉着小脑袋,实在没什么心情赴那个男人明显别有用心的约会,她说:“妈,我有点累,我不想出去……”
蒋涵之拉住她的手,说道:“邵研什么事情都为你着想,和他出去你一定不会累的。”
“就是和他出去才累啊!”介芸宝心里的话脱口说出。
凌邵研突然蹙眉捂头,那瞬间柔弱的样子让介芸宝想起了心口疼的西施。咳咳,不对,怎么会由他联想到四大美女之一?他明明是个大恶魔!
只听他对蒋涵之说:“妈,我的头疼又犯了。月华一定是担心我出门会头疼所以才不答应的。但没关系,我吃了您给我配的药后已经好很多了。我能照顾好自己,更能照顾好月华。”
介芸宝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真能掰啊。要不要我给你鼓鼓掌啊影帝?
蒋涵之感动地点头:“邵研,你对月华真是太好了。不过你的头疼真的要多注意,不然今天就……”
凌邵研立刻说道:“不,妈,明天月华就要上班了,今天又是我们的新婚第二天。就算我们不能共度蜜月,我也要给她一个甜蜜美好的约会日。这点头疼不算什么。”
他的话又收割了蒋涵之的一波感动和介芸宝满身的恶寒。
介芸宝就这么被蒋涵之推出了家门,推上了凌邵研的车。上车之后,她已经习惯了他会立刻变冷的俊脸,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这话由不得你问。”
“我又不是一个物品或者没有思想的东西,你不让我问我就不问啊?”
他不理会她,车子在一家情侣酒店门前停下。
她向车窗外望去,嘴唇微张地念着酒店招牌:“天使之爱?这……这什么地方?你要干嘛?”她陡然发现,这周围似乎是个情侣酒店聚集地,周围几家酒店的名字也都很魔幻。
“约会。”凌邵研简短地回答,如风般下车。
介芸宝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思考着快速跳到驾驶席上把车开走的可能性。但是……她开车的技术是极其生疏的。
他出现在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外,冷厉的声音传来,“下车。”
“我要回去。”她抗争着。
“下车。”
“我……”她还想说什么,下一秒钟,车门乍开。她惶恐地看他,他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抱了起来,她大喊道:“你放开我!你神经病啊,朗朗乾坤你居然……”
“抱自己的合法妻子?”他冷睨着她,仿佛怀里抱着一只小小猎物,大步走进了那家名字和风格都很暧昧的酒店。
前台的老板显然和凌邵研很相熟,见他一进门就主动送过来一张房卡,什么也没多问,但那疑惑的眼神却一直在凌邵研抱着的介芸宝身上来回打转。
介芸宝被抱进一个叫“蓝色魅海”的房间,一进门就被扔到了房间中央的圆形大床上。床上的枕巾图案是无数颗串联在一起的珍珠。床后是一面镜子墙。
只见凌邵研一边解下西装领带一边大步朝她走来,她咽了一口唾液,向后挪了一下,却不小心滚到了床下。
她跌得生疼,不由得哀嚎。他来到她的面前,瞪视着她,说:“又摔倒?盛月华,这里你应该很熟悉吧?你不是经常和男人来这类地方么?”
她的脸瞬间变成煮熟的螃蟹那么红,连忙摆手:“怎么可能?我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啊。”突然之间,她意识到他是在说姐姐……
“撒谎果然是你的专长。这就是你在盛家的求生之道?”他的眼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没有……不是……”她的眼神骤然暗淡。姐姐一直靠撒谎在那个财阀之家求生存么?如今姐姐还被人绑架了……
见她恍神,他扣住她的下颚,声音阴冷地说道:“怎么?被我说中了?你在我的面前是透明的,什么都休想隐瞒。”他突兀地松开手,不管跌倒在地上的她,径直走向那个装满了奇怪衣服的衣柜。
她望着他颀长高大又充满压迫性的背影,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该不会是要拿出什么衣服来让她穿上吧?天啊……她不要接受这种羞辱!
她竟然猜中了。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件淡粉色短款睡裙。
她摆着手后退,尖叫一声,又从床的另一边滚落了下去。
他蹙眉看着眼前这一幕,盛月华怎么笨拙到了……如此可爱的程度?这难道也是她演技的一部分?不得不说,她演得很成功。
他不耐地把衣服扔到她身上,命令道:“穿上。”
她决定誓死不从,瞪大了水眸说:“不要!我不穿!”
“好。”他回答得很痛快,“我来帮你换。”
“好?”她正想松一口气,却没想到他竟然自顾自地帮她更衣。
她意识到他根本不是开玩笑,立刻就范,赶紧自己把那件睡裙穿好。他眸色幽深,危险的视线焦灼地黏着她。
如今看来,那些瘀斑更让她显得楚楚可人,让他生出了想要再次把她揉进自己怀里的冲动……
他艰难地驱赶着头脑中的念头,迅速转身。
他再次打开衣柜,一手仍旧拿着介芸宝的衣服,一手探入柜中,转动着什么,衣柜里墙向内打开,一个通道呈现而出。
他毫不迟疑地步入其中,衣柜又恢复了原状。
她站起身来,跑到衣柜前查看。他竟然真的走进去了?这个情侣酒店的房间里竟然有密室?他进密室做什么?
她把耳朵贴到墙上仔细地倾听,什么也听不到。
她突然想明白了。他把她的衣服拿进那个密室里去,这样她就不能逃跑了!这个男人简直是罪大恶极!
介芸宝压抑着内心的愤恨和慌乱,冲到房间的电话前,她必须与外界取得联系!她拿起电话,却突然怔住了。
联系谁呢?
父母多年前参加了全球顶尖科学家联盟的一项研究计划,到南美洲研究蝴蝶,长年不着家,平常十天半个月才打一次电话。
如果现在把自己的处境告诉他们,除了影响他们已经进入关键时期的研究之外,还会让他们增加一重担心。那就是,女儿介芸宝身陷险境,而寻找多年的另一个女儿介芸柠还被绑架了……
联系多年来一直照顾自己的姑姑?可是姑姑这阵子正在云南照顾坐月子的堂妹呢。
联系自己最好的闺蜜孙映?她如今在意大利游学。
联系她工作的甜品店的老板上官弦?上官不仅是她的顶头上司,还是她大学时的学长,对她一直照顾有加。嗯,看来只能找弦哥哥了。
她下定决心后拿起了电话听筒,虽然记不住上官弦的手机号,但她可以记住自己工作的甜品店“云朵甜品店”的座机。她刚拨了一个数字就听到了提示——本酒店不提供外线服务,仅可呼叫前台。
电话被转接到了前台,老板的声音响起,她立刻问怎么才能拨打外线电话。对方告知她不能打外线,并迅速挂了电话。
她气愤地放下听筒,在房间里踱步想办法。她在衣柜里找来找去,想找一件能够遮体的外套,这样她就可以跑出去想办法找人借手机了。
可是衣柜里的衣服都比她身上的这件还要夸张,她脸发烧一般地关上衣柜门,瞥了一眼房间中央的大床,突然灵机一动。
她当机立断地把床单拽了下来,盖到了身上。她披着床单对着镜子墙照了照,虽然觉得自己的样子仍旧奇怪,但起码比穿短睡裙强多了。
一不做二不休,她打开了房门,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酒店大堂。酒店老板看到她后,不动声色地解锁了自己的手机,按下了一排文字。
“劳驾,能借我一下你的手机么?”介芸宝壮着胆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