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台上，听完方平这番质问，秦霄眉头微挑。
“我何时故意隐藏过实力？”
他淡淡说道。
“你……”
“昔日，我在藏经阁选修武法时，便表示过自己境界不低。当时腾子凡在场，你也在场。怎么，都忘了？还是聋子？”
方平神色一滞。
的确，当时柳蝉儿告诫秦霄别太贪心，少选一门武法，而他当时表示自己境界不比她低。
柳蝉儿当时已是圆融境。
可那时他们都当他是口出狂言，又怎会信？
“我指的是刚才你和高阳之间的战斗。”
方平沉声补充。
“那就更没说法了。”
秦霄摊手：“忘了当时高阳是怎么说的吗？他用词并非“挑战”，而是“指教”。”
“他是日耀境，而我是圆融境。你刚才说，武斗之初衷乃切磋交流、学习进步。如果我用全力，他必将过早惨败、一无所获。如此一来，又谈何交流学习？“
“因此，我故意压制实力，以日耀境水平与其交手。如此我们才能多过几招。这样对他来说难道不是好事？这样不才称得上是指教？”
他的声音回荡在演武场之上，此番解释有理有据，逻辑自洽，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饶是方平，同样哑口无言！
“这小子有点意思。”
看台上，一位身着灰袍的中年男人笑着说道。
任平生，东府学院唯一一位炼丹师，也是东府县唯一一位三品炼丹师，地位超然。
“你觉得呢？”
他问向身旁的少女，也就是他的女儿，任媚移。
任媚移神色仍如先前，平静无波。
“再看看。”
另一边看台上，藤原冷哼：“秦家主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小小年纪便这般伶牙俐齿，年少轻狂，目中无人。”
显然，看到自家儿子受此屈辱，他心中相当不爽。
“这话确实在理。大家都是东府学院的学员，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往后还要相处呢，这一招把人打下台未免也太不留情面，怎么找也得多陪他玩会儿吧？”
秦天河叹了口气，痛心疾首地说道：“这混小子太不懂为人处事，老滕你放心，等回去后我肯定好好教育。”
“……”
台上，徐老看向秦霄：“可打算继续论战？”
闻言，秦霄望向正要走回座位的腾子凡，嘴角一勾。
“你不是不服么？难道不想再打一场？”
腾子凡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他，后者脸上的笑容让他捉摸不透，他阴着脸：
“你想干什么？“
“答应刚才我提出的赌注，我便大发慈悲，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刚才是腾子凡向他挑战，而现在则算是他向腾子凡挑战。
赌注？什么赌注？
众人一愣，周小妖的脸色则是变得精彩起来。
她咬着粉唇，努力忍着上前将秦霄揪下台的冲动。
但又转念一想，这样似乎也不错，刚好给自己的杂谈提供了素材，又可以借此赚一波米。
至于输…哼，你要是敢输，过去杂谈赚到的钱一个子都别想拿！
闻言，腾子凡脸色阴晴不定。他倒不是担心赌注，而是怕自己第二场继续落败。
毕竟，对方和自己境界相同。尽管自己方才确实轻视了对方，但他实力的确不算差。
见腾子凡沉默，秦霄显得意兴阑珊，摆手：“算了，既然给你机会你也不敢，那便滚吧。”
“先前口口声声说要给我点颜色瞧瞧，我还以为你准备了什么杀招呢。如今看来，到底不过是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这话戳中了腾子凡的痛点。
“好...打！”
他再度踏上演武台，但这次的步伐不再轻灵，而是带着几分沉重。
随后，他从一旁的木架上取下一杆外表如法杖的灵器，紧握在手中。
武斗允许使用灵器，但只能使用学院默认提供的同质武器，从而确保公平性。
呵。
于是，秦霄也去取了一把长剑。
剑？
柳蝉儿感到意外。她与秦霄自幼相识，自然知道对方最擅长的乃是弓，但此刻却打算用剑？
她忽然想到上次在藏经阁中对方选取的那本冰脉剑法，心中咯噔一跳。
难道，他已经学会了冰脉剑法？
这岂非表示除火、风外，他还擅长冰属性灵力？
不等她多想，双方开战！
只见腾子凡周身灵力翻涌升腾，一尊巨大的墨绿色藤蔓于他身后显形而出。
法杖顿地一点，青色波纹荡漾开来，秦霄脚下迅速出现一片绿色藤蔓。
藤蔓快速长高，变粗变大变硬，企图将他强势围杀于其内。
按理说，身为剑士的秦霄应快速移动、避开攻击的同时尝试与腾子凡近身搏杀，但他此刻似乎没有这等打算，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将对手的攻击放在眼里。
“狂妄！”
感觉到自己被蔑视，腾子凡牙关一咬，法杖虚空一挥，大量青色箭矢凝聚，蓄势待发！
哧！
终于，秦霄动了。
只见他手中长剑染上炽热火焰，暴戾的火灵力自发灼烧着周身藤蔓，企图将其斩尽。
然而，剑刃劈上藤蔓，居然仅只砍入三分之二，没能第一时间将其斩断。
紧接着，法杖挥动，那成百上千的青色箭矢呼啸着朝秦霄飙射而去，威力恐怖！
众人心惊，如此可怕的招式，秦霄若是躲闪不及，岂非将被射成筛子？
果然，认真起来的腾子凡很不简单。秦霄刚才之所以能赢，主要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双方摆开架势严阵以待，他要想再胜，怕是极难！
“看来，秦霄要被复仇成功了。”
“谁让他那么狂？人家攻击砸过来都不带躲的，输了活该！”
场下，唯一能保持淡定的恐怕便只有长安，他面色如常。
老鼠拼尽全力，又怎可能对老虎造成半分威胁！
呼啦！
翻手间，秦霄打出一阵呼啸的狂风，暂时阻挡了对手的攻势；腾子凡则再度催动武法，藤蔓冲天而起，试将狂风搅碎。
与此同时，秦霄身旁的藤蔓上也生长出更细的青色藤丝，朝秦霄鞭笞而去。而他周身则轰然升腾起炽热火焰，将它们烧成灰烬。
随后，其剑刃上的红色转为一抹冰蓝，寒气袭人。
腾子凡瞳孔一缩！
风、火、冰，他竟擅长三种属性的灵力？！
楼阁之上，见到这一幕，任媚移眼中也罕见地闪过一丝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