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
讲师的声音响彻整个演武场，可演武场之上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三百六十分，满分状元？
柳蝉儿面色呆滞，目光缓缓从那宣布名单的讲师挪至少年身上，如一具提线木偶。方平、腾子凡等人同样惊愕地无以复加。
此刻，先前那些对秦霄冷嘲热讽之人脸色也都极为精彩。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想到这次夺得状元头衔的居然是一个他们认为即将要被逐出学院的废物！
状元年年有，可满分状元却数十年都未必能出一个。
上一位满分状元，需追溯至三十年前那位在东府学院历史上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的人物，向天歌！
他秦霄，堪比向天歌？
不可能！
“这是在开玩笑？”
不远处的学员观战台上，刚才那些调侃过秦霄的学员们满脸难以置信。
“我在做梦？”
“你清醒着呢！”
苏巧攥紧粉拳，俏脸因为激动有些涨红！
场上，冷月望向身侧的秦霄，美眸中隐有波光闪过，见其面色不改，一如既往地风淡云轻。
似乎在他看来，取得状元头衔当为理所应当之事，并无半点意外！
“好！”
后方传来长安低沉的声音，这颗“好”字更是刺痛腾子凡的耳膜！
一个历年来从未参加过大考的懦夫，他凭什么！
他咬紧牙关锤向身前桌案：“我不服！”
尽管他并未嘶吼出声，却也没有故意压低音量。在场之人都是武者，自然听见了他的质疑！
那讲师目光落在腾子凡身上，面色有些不悦。
“你有何不服？”
“秦霄…他很可能作了弊！”
腾子凡起身回答。
“作弊？”
讲师冷笑：“本场文考之前，所有试卷都保存完好，并有专人看守。莫说是他，就连我和负责本次考试阅卷的诸位都无一人知晓试题内容。请问，他如何作弊？”
“至于夹带，他坐在第一行第一列，距我如此之近，更别说周围上方看台楼阁上还有数百双眼睛注视着下方情况。请问，他如何作弊？”
“最后，无非是依靠他人。然而，他身为此次文考满分状元，其附近之人除你外甚至无一人位列甲榜。请问，他如何作弊！”
一连三问，问的腾子凡哑口无言。
他额头渗出冷汗，脸色苍白。
稍微冷静下来后，他意识到，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质疑的确显得太过逾矩了。
秦霄仍神色自若地坐在案前，一言不发，目不斜视，未多看腾子凡一眼。
当然，他也不需要多做什么。
是自己的，怎样都是自己的，别人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夺走。
“这腾子凡，倒是显得有些心急了。”
上方，钱道摇了摇头，显然也对腾子凡的表现不够满意。
探花也是不错的成绩，听闻其武道天赋也不差，但此番看来，心性却不够成熟。
甫云英默默看了一会儿，缓缓道：“不过，我倒也好奇，这秦霄如何能交出一份满分答卷？”
下方，腾子凡咽了口唾沫。
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抱歉，学生刚才一时心急，所言的确有欠考虑。”
“既然知道，还不坐下？”
讲师横眉冷淡：“还是说，你质疑我等的阅卷水平，还打算亲自上来复查试卷不成？”
“当然不是，学生哪敢。”
腾子凡朝对方躬身道歉，咬牙：“只是，学生想知道，我与秦霄的差距究竟在哪儿。”
这次试卷难度的确不小，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做的不如秦霄。
尤其是文章部分——满分状元，也就意味着文章也必须拿满分，他秦霄有这能力？！
“哼，你莫要……”
“让他说吧。”
上方，负责阅卷的主考官乃是一位看上去五十左右、须发半白的中年男人，只见他扬了扬手，望向下方的腾子凡，双目有神。
“你想询问哪一门？”
“武道。”
腾子凡转身望向考官，态度恭敬。
算术和历史不必多看，因为大多是些答案显著且唯一的客观题，无需多言。
“好。”
那考官点头：“我问你，武道最后一题，【夜间，你前往森林某处地方办事，途中恰好看见了一头高你一个小境界的幽影猫。接下来，你会怎么做？】，你是如何作答的？”
“当前阶段，我们人类在夜间时的观察力通常不如野兽。因此，既然是夜间行动，就意味着这件事对我而言应当比较重要。”
腾子凡回答：“在这种情况下，我会先细致观察幽影猫的状态。倘若其未对我表现出浓厚敌意或是因负伤战力受损，我会尽可能加速通过，避免与其正面交锋；反之，我会缓步撤离，避免背对野兽，后续为求保险绕道而行。”
“当然，如果事情无关紧要，为避免受伤，我同样会选择撤离，避免与其发生战斗。”
这回答，挺不错啊。
听完腾子凡的话，不少人暗自点头。
尤其是刚才作答过的学员们，在他们看来，腾子凡这番回答逻辑清晰且分有两种情况讨论，绝对比他们的回答更加优秀。
于是，目光朝秦霄汇聚而去。
满分回答又是怎么样的呢？
考官也看向秦霄：“秦霄，告诉他你的答案。”
“是。”
秦霄点头，淡淡道：“幽影猫这种妖兽毛发纯黑，生性谨慎多疑。其极擅隐匿偷袭，但正面攻伐能力却稍显不足。”
“如果我在夜晚林间发现自己被幽影猫盯上，证明它绝对早就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既然它没有趁我未发现它的时候发动偷袭，就说明它没有袭击我的打算，否则早该动手。”
“因此，不要后退，因为这样会耽误时间；绕路更是愚蠢。妖兽大多有领地意识，通常不会允许其他妖兽踏足自己领地。如果在夜间贸然改变行动路线，反而可能会踏足其他进攻性更强的妖兽的领地，得不偿失。”
“综上所述，我的选择是：分一丝精力在幽影猫上，不示敌以弱的同时快速强行通过，如此即可。”
回答至此，现场再度陷入沉默，腾子凡嘴巴微张，不知该说些什么。
结合妖兽的特性而非单纯根据境界强弱来制定行动方案…秦霄的回答无疑比他的回答更加合理、更加贴近现实。
此处，对方所给出的的确是不折不扣的满分答案。
“可还有疑惑？”
主考官问道，即使腾子凡不甘，也只能回应：“这道题上，我的回答不如他。”
“不过，学生还想看看秦状元的满分文章，想知道我与其究竟存在多少差距。”
他这话算是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他们也都好奇，满分文章，何等风采？
“如你所愿。”
主考官大手一挥，一张试卷乘风飞来，最终落在秦霄身前的桌案上，平铺展开。
“秦霄，念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