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柳蝉儿境界突破至圆融境，在练武室修习时正巧碰上滕子帆。二人境界相同，有过几次简单切磋，今天便一同来藏经阁看看，不料两拨人刚好遇见。
看着迎面走来的秦霄，她感到有些尴尬，但总归不可能转头避开，索性主动打招呼：“你也来挑选武法？”
“嗯。”
秦霄轻轻点头，不多言。
“呵。”
滕子帆冷哼，故意靠近身旁的柳蝉儿，望向秦霄，神色中带着几分胜利者的倨傲和挑衅，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正眼看来，直接无视了自己。
“羿射术？”
于是，目光又落在秦霄手里捧着的那本武法上，嘲讽道：
“不愧是你，境界不高，志气倒不小，选了这么一门武法...怎么，觉得羿射术不够，还要分心思在剑法上吗？又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柳蝉儿习剑，她也是冲着剑法区而来。如此一来，二人势必碰面。
闻言，柳蝉儿眸中神色微闪。
这几日，腾子凡总在她身边有意无意地劝她远离秦霄。大家都快成年了，哪怕小时候关系亲密，可现在最好还是和他这种废柴划清界限，避免引人误解。
她不完全认可腾子凡的观点，却不得不承认对方某些话虽然难听，但的确是客观事实。
犹豫片刻，她劝道：“羿射术修习难度极大，此前没有学员能将其修至大成。就算你有信心，也不要再贪多。”
“我知道你擅弓，可当下距大考不足十日，时间紧张精力有限，一本羿射术绝对足够了。”
话是这么说，其实她根本不认为秦霄有能力练好羿射术。毕竟他才星辰境，这个境界的武者只是达到了修习武法的理论门槛，真正练起来极为勉强，更别说羿射术这种复杂的武法了。
只是，倘若将这番话直接说出口，她怕打击到秦霄，因而委婉了些。
“放心，时间应该足够。”
秦霄却是一笑：“秋试大考中，武斗论战的演武台大小有限，不好拉扯距离。单用弓箭的话，一旦被近身便不好应对，所以我打算再选一门剑法配合试试。”
试试？
听到这话，不光滕子帆，周围其他好几位学员都笑了。
你以为你是谁，试试就能成功吗？只是想在喜欢的女生面前逞能吧！
幼稚！
同样，听到这儿，柳蝉儿脸色也冷了几分，没想到对方如此不听劝诫，一意孤行。
她深吸一口气：“你现在境界不够，秋试临近，贪多嚼不烂的道理难道不懂？”
“我现在的境界应该不比你低。还有一个多星期呢，至少入门绝无问题。”
秦霄谦虚地说道，柳蝉儿一愣。
前几日你说自己是星辰境，哪怕你不知道我已经突破至圆融境，你现在也该是日耀吧？
短短几日连破两境，开玩笑吗！
“其实我的剑术也还不错，剩下几日里，如果你缺人陪练的话，我可以与你一起。”
他补充说道，风淡云轻，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普通的小事，没有执念，也没有将其挂在心上。
“我......”
“大言不惭！”
不等柳蝉儿回应，滕子帆便开口打断，他冷冷地看着秦霄：“玩笑也该有个限度。你前几日说自己是星辰境，现在就摇身一变成了日耀境？哪有这种事！当修炼是儿戏吗！”
“再者，蝉儿如今也已是圆融境，哪怕你真是日耀境，也没能力当她的陪练，懂？”
“她身边已经有我了！”
身边有我了？
这话可轻可重，倒是引人遐思。
一些人倒也知道柳蝉儿近日和滕子帆走的比较近。二人同为圆融境，在此届学员中虽不算顶尖，但也绝对排得上号，如此看来倒是般配。
只是......
看向秦霄，众人目光有些玩味。
看着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孩被别的男人夺走，这位心中又将作何感受？
秦霄没有过多理会腾子凡，他目光放在柳蝉儿身上：“你怎么想？”
柳蝉儿也看着他，没说话，轻抿红唇。
荒废度日、不听劝诫，为博人眼球谎报境界......
她意识到，印象里那个曾经让自己感到倾慕的少年，与如今面前这位似乎早已判若两人。
见状，滕子帆一步上前，挡在秦霄和她身前：“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非要把话说明白，让你下不了台？”
柳蝉儿颔首低眉，不再对秦霄的话做出回应。
懂了。
秦霄微微摇头，当年遇到恶犬便会被吓地躲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小姑娘，终究还是长大了啊。
既然她做出了选择，他当然尊重对方的意愿。
他眸光稍敛，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面前的书架上。
然而，他这副神态落在众人眼中，却是有种无奈和自嘲的意味。
真可怜啊。
”有些人就是认不清自己，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时，坐在不远处桌前的男子却是放开声音说了一句。虽未没指名道姓，但话中针对之人自不必多说。
“他是...？”
“方平学长，他们那届境界最高的人之一，听说已经迈入显魂境了。”
“他和滕子帆关系不错，自然会为他说话。”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没错，认清自己的确难能可贵。”
话音刚落不久，又一道瓮声瓮气地声音从另一处传来，众人目光望去，一道魁梧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是长安？”
“是他，他和秦霄是兄弟。可惜啊，兄弟二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妖杂谈里那个‘友谊变质’指的不会就是他俩......”
“嘘！长安师兄也是显魂境，小心被听到了挨揍！”
闻声，方平皱眉望向长安，只见对方正不偏不倚地朝自己走来。
其实，长安早就注意到了秦霄那边的动静，但并未选择插手他们之间的交流。
如今风波将平，这方平却又不知好歹地再度出言嘲讽，他这才出面。
走至方平身前，他高大的身形完全遮住了身后的阳光，将方平笼罩于他的阴影之下。
“所以，你刚才那番话，说的其实是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