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菲得知鲁小佳要给刘非凡做通房丫鬟,笑得花枝乱颤,乐不可支。
三个人坐在半岛咖啡厅的卡座里,刘芳菲搂着鲁小佳的肩膀问道:“好妹妹,你知道什么叫通房丫鬟吗?”
鲁小佳红着脸低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还要做他的通房丫鬟呀?”刘芳菲哭笑不得道:“他刘非凡肯定高兴,问题是他老婆同意吗?组织会同意吗?社会能容忍吗?”
鲁小佳撇着嘴道:“我自己愿意就是,管别人什么事?”
刘芳菲又气又急,埋怨道:“小佳啊小佳,这不是你自己愿意就行的啊。他刘非凡是干部,干部是有严格纪律约束的。现在又是文明社会,哪里还会允许有什么通房丫鬟存在。你赶快打消这个念头。我知道你们家想报恩。可是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啊。难道非要以身相许才算报恩?”
鲁小佳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显然,刘芳菲的话并没有说动她。
从见到老鲁后,鲁小佳就以听从父亲之名,跟着刘非凡不肯离开了。
这让刘非凡无可奈何,好话歹话说了一个遍。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到刘芳菲,希望她能给自己解围。
刘芳菲怎么也没想到现在的人,还会有这种报恩的方式。鲁小佳并非没有文化的人。以她的文化水平和知识结构,应该对她父亲的这种要求会坚决拒绝。但是她没有这样做,反而以父亲之名的名义,让刘非凡尴尬不已。
见鲁小佳没有动静,刘芳菲便激她道:“小佳,你是不是不想你刘大哥好?”
鲁小佳猛烈摇头道:“没有。”
刘芳菲笑了笑道:“既然你想你刘大哥好,以后就不要再提什么通房丫鬟的话来说了。别说你刘大哥还是干部,就是普通老百姓,也不能有什么通房丫鬟啊。”
她的这些话,似乎打动了鲁小佳。
鲁小佳沉默了好一会,才小声说道:“我可以不跟着刘大哥。但是,我是他的通房丫鬟这个事,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了。”
好不容易将鲁小佳劝说回去照顾老鲁,刘非凡舒了一口气,感激地对刘芳菲说道:“刘记者,谢谢你。”
“谢我干嘛?”刘芳菲含着笑道:“刘非凡,你老实交代,鲁小佳做你的通房丫鬟,你动没动过心?”
刘非凡坚决矢口否认,“怎么可能啊。我刘非凡是这种厚颜无耻之人吗?”
刘芳菲认真地看了看他,扑哧一笑道:“你还别说,我都觉得小佳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好可爱。换了我是男人,我一定会喜欢上她。”
刘非凡无奈地苦笑。
刘芳菲笑道:“这也不怪人家小佳,说实话,你刘非凡要是没有家庭,不知有多少女人会往你身上扑。”
“为什么?”
“因为你帅啊!”刘芳菲脱口而出说道。话一出口,她自己先红了脸,“女人都是颜控动物。”
刘非凡本来是个老成持重的人,见到刘芳菲娇羞的模样,不觉心里一动,干脆恶作剧地逗她道:“你也是颜控动物?你怎么不扑啊。”
刘芳菲一楞,与刘非凡打过几次交道之后,她心里很是敬佩他刘非凡的为人的。在她的印象里,刘非凡是不可能说出这种带着强烈挑逗意思的话的。
她哼了一声,“我敢扑,你敢接吗?”
刘非凡摇了摇头。
“就是嘛。你不接,我扑街呀!”刘芳菲笑骂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是有色心没色胆的。你刘非凡也不例外。”
刘非凡争辩道:“因为我们都是有责任心的人。”
刘芳菲嘴一撇道:“你少在我面前装清高。你刘非凡可以做到,别人都能做到?现在社会上不是流传着一个说法,有本事的男人,都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吗?”
刘非凡笑道:“很遗憾,我就是个没本事的男人。”
这句话让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刘芳菲叹口气道:“刘非凡,我听说这里市里表彰立功受奖人员,你不在其列?”
“我确实不在。”
“这不乱了吗?”刘芳菲气愤道:“谁不知道伏龙山金矿你刘非凡立下了大功一件啊。怎么到了最后你却不是立功受奖之人?”
刘非凡笑道:“组织决定,你有意见,也只能保留。”
刘芳菲冷冷笑道:“我看啊,这件事的背后,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记者的嗅觉都很敏锐。刘芳菲也不例外。
她在香河日报社工作了几年,从普通记者干到首席记者的位置。这与她的职业使命感和本身的优势是分不开的。刘芳菲的文章,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个女人之手。她的文章大开大合,针砭时弊。既会高唱赞歌,也会一针见血。
曾经,她被视为真正的无冕之王。许多党政干部见到她,还没说话,心先虚了。
据说,刘芳菲的采访,常常能让被采访的对象如坐针毡。但凡接受过她采访的人,无不大汗淋漓,仿佛就像上过刑场一样的。严重者,一连几天都会精神恍惚。纠结在自己回答她提出的问题时的不当之处。
她的性格本来耿直,说话又能准确抓住要害。她似乎天生就是一个职业记者,她是一个坚定维护记者尊严的人。
从香河市召开的伏龙山事故新闻发布会上就能看出来,换了任何人,都不会在会场公开质疑发布方的数据真实性。毕竟,当日参加新闻发布会的,有燕京的大单位,也有省城的权威新闻机构。相比较而言,香河日报只是一个地方性的报纸,与人家比起来,隔着相当远的差距。
如果说刘芳菲没见过世面,这句话说不过去。作为报社的首席记者,她采写的都是香河市最重要的新闻。她的主要工作,就是围绕在市委主要领导身边,将重要的消息发布到社会上来。
像她这种与领导打交道的人,一般都很圆滑,能八面玲珑。一个不善于揣测领导意图的记者,不是一个优秀的好记者。
李潇曾找过她,希望利用她的影响力,给香河市的招商引资工作造势。但是,她拒绝了李潇。她给李潇说了一句让李潇几乎下不来台的话,“造势?不就是撒一个谎吗?对不起,我是记者,不是传谣者。”
因为她的干练、耿直和不畏权势的报道,让香河市的市民送给了她一顶“编外纪委书记”的称号。
她手里的一支笔,真胜过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