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三大禁忌?
世界万物相生相克,能让大夏朝列为禁忌的,该是多么可怕。
季怀安从未听说过这些,格外出神,大夏王朝建国五百年,段氏统治至今,风花雪月的故事不在少数。流亡路上只听过南诏国的诏舍王拥兵百万,大夏最强附属国,朝廷几次削藩未果,反而控制了长江以南的大片土地,大有星火燎原之势。就连段氏皇族的太子都在南诏国为质,这才换来短暂的和平。
张鹏神神叨叨的看了眼周围,说道:“那黑影怪物正是修炼《吞心噬魂录》的邪魔外道。”
季怀安连忙悲愤道:“这居然是一门功法?食人心修炼,这跟妖魔有何区别?”
张鹏愤愤说道:“谁会跟大道过不去呢,人啊,这辈子能突破凡身,成就大道,这是多大的诱惑。免不了有人走上捷径,修炼些邪门歪道。”
“《吞心噬魂录》原本是二十年前霸天宗的功法,一个小门派短短数年就能控制和田府十余年,得此传承不仅功法突飞猛进,还能延长寿元,据说霸天宗宗主赤罗王就已突破八脉,不死不灭。不过这功法魔性太大,每逢至阴之夜,以食人心来镇压魔性,手段过于残忍,段氏怎能容他?”
“不能不能”季怀安摇摇头。
“朝廷派大将呼延灼领兵二十万才悉数剿灭,赤罗王至今关在昆仑山的深处,这功法也不知为何流落江湖。”
季怀安听的津津有味,一时忘记窗外雨停,二人喝完花雕酒,张鹏起身告别离去。
临走时,他再次叮嘱道:“小友若想参军,尽管找我,不瞒老弟,破脉者参军,还有一笔不菲的推荐金呢。”
季怀安答道:“一定一定。”
这世间真有如此功法,能不死不灭,怪不得有人不惜成为鬼怪也要修炼。
季怀安心中明白,凭借那几名白家私军,定不能将那黑影人击杀,无非是安抚民心的借口罢了,保不准日后会卷土重来,再伤人性命。
想到这,季怀安连忙去村长家中寻找刘盈儿,现在已过半月,那丫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是否调配出灵酒。
若是能调配出灵酒,不仅自己可以提升修为,还能拿到城中售卖,三等灵酒六吊钱一两,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
刘盈儿这几日为了调酒,睡眠极少,又有那黑影怪折腾了几日,适才趴在火炉旁便沉沉睡去。
屋外淅沥沥的雨声,季怀安不忍心打扰,小心的为刘盈儿披上衣服。
刘盈儿惊醒,抬起睡眼,露出浅浅酒窝,“安哥哥,我已经知道这灵酒配方了”,她起身拿出一张草纸,喃喃说道,“配方有是有了,不过这原料不好寻找,你看这个济阳参,还有这个三金兽的血液,都不是寻常之物。”
怪不得这灵酒价格高昂,这些东西都是深山珍宝,可遇不可求,这么看来六吊钱还便宜了些。
“既然别人能找到,那我也一定可以。”季怀安已经独自进山数次,对此也不惧,更何况箭术百发百中,心中自有底气。
村长老爷子执意阻止季怀安进山,昨日黑影怪逃至山中,此时深山危险重重。季长林也为此担忧,可是争不过季怀安,想到那绝妙灵酒,不得不以身犯险了。
翌日卯时。
季怀安带了五日干粮,背负铁弓,准备进山。
刘盈儿也将济阳参的模样在草纸上画下来,济阳参虽是补阳灵草,却喜阴生长。
季怀安只能翻上几日山路,去灵剑山的背阴面。
灵剑山背面陡如剑削,传说中灵剑仙醉酒舞剑,博取心爱之人一笑,剑系红绸,在云雾之中,与落霞齐飞,一剑削了半边山,刻上一首藏头情诗。
时光已过千百年,断崖上的诗早已脱落,只有那茂密阴森的参天树木。
越往山中走去,越觉得阴冷,树木粗壮,但是枝叶稀疏。
季怀安沿路做下标记,否则迷路,一辈子都转不出来。
眼下刚入秋,药花刚谢,正值草药收割季节,也吸引了不少采药队伍。
途中遇到十几人的采药队伍,为首的玄衣中年,手持宽刀,从力劈野狼的力道上感知,那是二脉高手。这些人一看便知是专业的采药人,只采珍贵药材,到城中换取钱财。
山深林密,采药人多是组队前行,遇到危险好有照应。像季怀安这种毛头小子,等于进山送死。
季怀安一路上战战兢兢,路程不熟,又有大型野物出没,刚好可以跟在队伍身后。
采药队伍连翻了三日的深山,才来到灵剑山的背阴面。这里树木陡然小了许多,地上潮湿,山沟里甚至还有常年未化的积雪。
这一路上跟在采药人身后,倒也安全。有几次遇到大型野兽,都被那些人合力猎杀,被剥了兽皮,也是不菲的收入。
忽然,一道青色影子从地上唰唰而过,速度极快,还没来得及分辨,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季怀安挪了几步,往周身寻觅了一圈,发觉脚底板踩到了那只青蛇,蛇身纤长,通体青色,在脚下竭力挣扎,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嘶鸣。
这是青信蛇?
抓来泡酒可以延年益寿,对气血增补有较好效果,不如拿来给老爷子泡酒喝。季怀安俯身去抓,那青信蛇忽而飞起,瞬间遁去十几丈,堪比闪电。季怀安连射几箭,都未能射中,青信蛇往山谷爬去。
山谷阴冷潮湿,终年不见阳光,伴有绿色青苔。那蛇类是冷血动物,却也能在这种环境生长,真是奇怪。
季怀安心有不甘,一连追去三四里,回头一望,糟糕,忘做记号了。
青信蛇已经躲到两块巨石间的缝隙中,缝隙仅可容半身侧过,季怀安不愿犯险,暗骂一声畜生,别让我逮到你。
“叶细如春竹,红花似水露,那是...济阳参?”
石缝中生长着几株青草,叶子细长如竹叶一般,顶部开着几朵红色小花,拇指大小。季怀安掏出草图,仔细对比,一阵欣喜,“谢天谢地谢小蛇,这济阳参得来全不费功夫。”
细叶边缘斑驳不平,似被什么东西咬食过,怪不得那冷血的青蛇能在阴冷处生存,八成是吃了济阳参的枝叶,气血才能维持生存。
这叶子居然也有奇效。
仔细数数,这一片约摸二十几株,运气真是好到家了。
正当季怀安伸手去薅,一道声音及时制止了他。
”哎哎哎,那小子,你别乱动,济阳参一旦移株,离开土壤就立马枯萎,到时候就是一根枯草。“
说话的是一黑炮少年,站在对面石头上,季怀安眼熟,正是那采药队伍的一人。
季怀安连忙缩回手,一阵后怕,没想到济阳草还挺娇贵。正当季怀安抽身离开缝隙时,眼睛浮现一丝尴尬:“卡主了,这位兄台可否拉我一把。”
黑袍少年跳下石头,伸手拉了一把,才将季怀安拉出。
“感谢兄台,不过这济阳参是我先发现的。”
季怀安连忙宣誓主权。‘
那黑袍少年,倒不反驳,反而一笑:”采药人有采药人的规矩,谁先发现就是谁的,你不必紧张。“转而又道”,规矩虽不能破,但可否卖给我两株,就当...就当是我拽你出来?“
季怀安仔细打量了眼前少年,体型清瘦,身穿素衣,但质地却是南方锦绣,谈吐礼貌,不像是本地人,更不像是搏命的采药人。
但是混迹在采药人的队伍中,不知埋了什么心思。
季怀安试探问道:“你愿出多少银钱?”
黑袍少年举起手,“十吊钱一株,你看如何?”
季怀安咽了下口水,按市场价来说,一株上好的济阳参六吊钱,若是纳入丹药灵酒中,可翻倍成交。这中年男子莫非不知行情?季怀安故作为难道:“那好吧,就卖你两株。”
男子掏出一把交子,数了二十张,递给季怀安。
随后男子侧身从石缝中挪过去,用匕首挖向草株的根部。再用手捏作一团,取一根滕草捆住根部泥土,济阳参就这样取了下来。
季怀安也学做如此,一连取下二十株济阳参。
若是全部调配成灵酒,那才是价值连城啊。
二人正准备离去,一群人突然出现面前,将二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正是采药队伍的二脉高手。
面露凶光,不是善茬。
中年男子,体型魁梧,将宽刀横与身前,厉声道:“将济阳参留下,人可以走。”
季怀安瞄了一眼周围,深山野谷,毫无退路,若是葬身于此也无人发现。要说拼死一搏,那简直就是找死,一脉之差的修为,简直天地之别。
再看旁边黑袍少年,负手而立,淡然问道:“采药人的规矩,你要打破吗?”
横刀男子大笑了两声,“规矩是给弱者听的,现在我就是规矩,要么留参,要么留命!”
黑炮少年低声问季怀安:“你修为可已破脉?”
“快了”
”要不把济阳草给他?“
“想得美”
“那还不说实话?”
“刚破”
“足够了”
说完,黑少年将济阳参小心放在地上,一跃飞向巨石之上,从腰间取出一把折扇,“劳烦小友对付那些人,这破坏规矩不知死活的胖子就交给我了。”
说完,折扇“唰”的打开,从中飞出数把薄片,速度极快,飞向那二脉男子。男子拔刀而起,用力一劈,只觉得四周碎石飞起,与薄片碰撞发,接连发出“彭彭”的声音。
这就是二脉的实力,季怀安震惊道。
周围那群采药人都是寻常武夫,手持镰刀长棍,一股脑的全部围了上来。
季怀安搭箭便射,一连十几箭射出,已放倒了五六人,其余人也停了下来,不敢上前。
“糟糕,没箭了”
季怀安扔下铁弓,众人又一股脑围上来。
“砍了这小子!”
季怀安双手向上,做了一个《八段锦》的姿势,有人哈哈笑起来,“这小子临死前还跳这死出,这不是老年人练的强身操吗?哈哈哈...”
季怀安冷声达答道,“没错啊,可惜你这辈子没机会见了。”
双拳汇聚满满气血,用力挥出,前面挥刀的几人,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力,齐刷刷的向后飞去,压倒身后的几人。
一十几人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往轻了说是关节错位,往重了说,死!
“二段式!”
季怀安又催动气血,推出。
以拳为风,重重砸向那些人,随着“砰砰砰”的几道声音,那些武夫也顷刻丧命,尚有喘息的,季怀安也走近用刀抹了脖子。
“好狠的少年!”
那二人也留意到这边的举动,本以为吓退就行了,未曾想一连打杀十余条人命,毫不手软。
季怀安朝黑炮少年喊了一句,“喂,要不要我帮你啊?”
黑袍少年折扇飞出,如同御剑一般,在那中年男子身旁绕了几圈,那人身上大大小小留下了数道割痕。
“那就帮我收尸吧!”
季怀安怎么也看不出这黑炮少年的修为,方才取济阳参时,他若想独吞,自己肯定没有还手之力。刚才还狠狠宰了他一刀,想想就有些后怕。
话音未落,折扇掀起一阵飓风,宽带着碎石落叶飞去。破了横刀男子的刀风护体,身体瞬间被乱石轰击,飓风消失,那人已体无完肤,不过二脉的实力仍旧支撑他逃跑的实力。
他将宽刀掷出,拔腿便跑。
“他要跑了”季怀安惊呼道。
“绕他一命吧”少年道。
可季怀安却拾起箭矢,将一脉气血灌入,一箭射去,穿过百米的密林,准确射中后背,一命呜呼。
“够狠!够准!”
季怀安笑道:“他若是下了山,我命可就不保了,我可不像你那么有本事。反正打不过就跑,打得过便杀。”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你不杀他,他日后必将杀你,手软心善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敌人。
季怀安生怕这折扇少年不善,又将两株济阳参送给他,少年却推了回去,“我身上已无多余银钱,下次有机会再买上两株。”
季怀安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木头的人,笑道:“这是送你的,不要钱。”
黑炮少年犹豫片刻,才缓缓接下,“这两株算我欠你的,日后若有机会,来淮南道同安郡找我,阮寿春。”
说完,便快步走去。
同安郡阮家,季怀安多少有所耳闻,流亡路上听说淮南道富裕,很多人不惜漫步千里投奔,阮家应是当地名门望族,据说出过朝堂的大人物。不过这么守规矩的世家子弟已不多见了,季怀安思索道。
季怀安从那些人身上搜罗一圈,足足二十吊钱,也一并将采药人队伍的兽皮和名贵草药打包了,还有一些干粮,足够几日吃喝了。加上之前剩下的六交子,以及阮寿春的二十交子,一共四十六交子,妥妥的大户人家。
那些尸体刚好作为三金兽诱饵,三金兽因为眼睛如镀金佛珠,眉间有一道金色羽毛,像是三只金色眼睛,唤名三金兽。体型如猎鹰,专食腐烂死尸。
因为擅长伪装,才不易被发现。
一连等上数日,眼看干粮都要吃完了,三金兽才缓缓来迟,季怀安抽箭便射,这才打下两只。
殊不知季怀安走后几日,也有另外一队采药人出现。他们看到满地尸首,为之震惊,尸首被三金兽啄的面目全非,发出难闻的气味。
为首的玄衣老者,怒吼道:“这是谁干的,如此凶残”
身后几人勘验了一番,才娓娓禀报:“禀玄山老丈,尸首伤口早已溃烂,无法辨别,不过从程度来看,应是死于拳法。”
随后那名二脉强者的尸首也被找到,“身上数道割痕,不过致命伤却是这背后一箭,正中要害,杀人者箭术高超,能射杀二脉强者。”
采药人将零碎的尸首匆匆掩埋,立了木桩,那根箭矢插在上面,玄山老丈站在木桩旁,“老哥一路走好,敢杀我白家采药人十余条人命,这笔账老哥记下了,定会找到这箭矢主人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