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农作物种业发展协会的学术研讨会在傍晚就落下了帷幕。
下午的报告也不乏亮眼的成果,比如可降解塑料薄膜的二次分离,可以大幅度降低对土地的负面影响;又比如一种特殊的稼接药剂粘胶,能极大地提高稼接的成活率……
这些新颖的农业技术,让秦克、宁青筠大开眼界,获益匪浅,不过总的来说,他俩的“计算种子学”依然是整场学术研讨会的最大亮点,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种业协会明年重点扶持的五个项目之一。
听到祁会长的解说,秦克两人才知道种业协会的能量有多大,种业协会不但与国内绝大多数的农业大学都有合作关系,而且与许多植物类的报纸、期刊、杂志都有往来,在农民及从业者当中更是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可以说,协会扶持的项目,根本不用担心曝光度的问题,以往有些小型企业,就因为科研研目获得了协会的重点扶持,获得了巨大的发展机遇,一跃而成为中型企业。
这对于秦克来说确实是好消息,获得种业协会的重点扶持,对他完成系统的任务有极大的好处。祁会长还拍着胸膛表示,如果他俩出了有关计算种子学的着作,种业协会可以帮忙大力推广这个新兴学科。这当中自然也有鲁秘书的面子在,秦克心知肚明,但还是诚挚道谢。
祁会长对他的印象更好了,两人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研讨会结束,秦克便带着宁青筠提前离开了,并没能参加晚宴。
他知道宁青筠不擅长这类社会性的交际应酬,尤其是他预料到两人定会成为各家种业公司关注的焦点、敬酒与客套拉拢寒暄者不计其数,他也有些厌烦这类赤果果的商业社交应酬,便干脆提前离开。
但“计算种子学”的新学科热度,却没因为两人的离开而消减半分,反倒越传越广,种子业界许多没参加这次研讨会的学者、专家、科研人员很快就关注到这个消息。
毕竟提出这个新学科的,是大名鼎鼎的数学家秦克、宁青筠!
原本就因为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而变得有点热闹起来的种子业界乃至植物学界,就像是被巨石投入其中的湖面,激起了无数的水花。
“夏国最年轻最有前途的数学家”、“全新开创的种子学子学科”、“倍受热捧的新型西红柿种子诞生的秘密”……诸多热点凑在一起,再加上种业协会有意的推波助澜,使得这次的学术研讨会无论影响力还是知名度,都远远超过了往届。
秦克、宁青筠与“计算种子学”甚至火出了圈子,一度出现在热搜榜的前三十。
绝大多数的种业公司都对这个新学科的创立持支持态度,包括与秦克有些矛盾的茂庆种业集团。原因无他,8若是计算种子学真能发展完善,并形成一门有效的学科,对于降低种子的研发时间成本、人力成本都有着极大的促进意义,整个种子业界都将会受益。
于是当天秦克和宁青筠的报告视频便在业务界里疯传,不知道多少人通宵熬夜来钻研,连秦克此前写的推导b9突变率的数学过程也被人翻出来反复研究,只是种业界里的数学高手实在太少了,绝大多数研究人员头发都掉了不少,也没能完全弄懂这个推导过程,后来只能求助于大学里的数学教授……
据说不少农业大学都对此表示了极大的兴趣,甚至组织成生物学方面的教授团队,专门讨论这新兴学科是否真能如秦克、宁青筠所说的那样有用、并探讨开设相关课程的可能性。
……
种子业界对于“计算种子学”的追捧与热议,自然也传回到了清木大学。
顾伯钧副校长正在与黄瑞德校长坐在办公室里,边喝茶边讨论着秦克、宁青筠那篇《冰雹猜想的证明》什么时候能发表。
明年二月就是克拉福德奖的开奖时间,如果《冰雹猜想的证明》能在一月份发表,秦克还是很有机会拿到这个国际大奖的。
顾伯钧道:“那篇论文据说是投到了《数学学报(acta mathematica)》,这是本季刊,如果错过了明年一月份,就得等到明年四月份那期了……”
黄校长皱眉道:“秦克怎么不投他最熟悉的《数学年刊》和《数学新进展》?一本是双月刊一本是月刊,在一月份发表的概率大得多。”
说来黄校长的胃口也被秦克养刁了,以往四大数学顶刊,不管是哪一本,只要学校里有教授能在上面发一篇一作,校领导几乎要激动得一晚睡不着。自从秦克连续不断地在四大顶刊里发表论文后,现在黄校长谈起四大顶刊,却像是挑白菜一样,这颗不满意就想换另一颗。
顾伯钧答道:“听说是《数学学报》的主编罗夫尚·奥利弗找秦克约稿的,而且听说这个奥利费老先生对秦克也很赏识,秦克觉得不能厚此薄彼,这篇论文就投给了《数学学报》。”
说到后面他都忍不住笑出来了,这怎么听着有点雨露均沾的感觉?
但不得不说,四大顶刊随便挑着投稿、而且几乎可以确保百分百过稿的感觉真是太爽了,哪怕顾伯钧并非作者,也能体会到这份舒爽感。
黄校长也不禁笑了起来:“算了算了,原本这样世界级的数学难题就得花很多时间来进行专家评审,这个《数学学报》是瑞典皇家科学院的刊物,那里数学大师多,指不定内部就能完成审稿流程了,反倒能提高发表的速度。”
“您放心,我已联系求真书院的邱老先生了,他与这个奥利费老先生也有点交情,会找机会提醒一下《数学学报》,尽可能快地发表秦克的这篇论文,避免影响到秦克参加克拉福德奖的评选。”
黄校长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你认为秦克拿到克拉福德奖的机会大不大?”
“不好说,这个奖项的评选保密性很强,连候选人名单都不会公布,不到最后阶段,谁也不知道评选结果,但我一直有留意国际数学界的最新动态,到目前为止,还没任何一个数学家发表的新成果,能超过秦克的冰雹猜想,我觉得秦克的机会应该有七成以上。”
黄校长微微点头,对于一个世界级的重大奖项来说,七成的获奖概率已经很高了。
“说来夏裔之中只有邱老先生获得过这个克拉德福奖吧?如果秦克真能拿到,就是第一个拿到这个大奖的夏国籍数学家了。”
“是啊……这小子已填补了我国在国际数学界的两个奖项空白了,希望后续再接再励,咱们学校也跟着沾点光,一举压下燕大和浙大,成为国内数学的领头羊。”顾伯钧也满怀感慨地畅想起来。
“不过靠这冰雹猜想,想拿到菲尔兹奖还是有点悬。如果秦克能在明年九月前攻克歌德巴赫猜想就好了。”
“黄校长,那可是哥德巴赫猜想……”顾伯钧隐晦地提醒黄校长还是不要给两个孩子太大的压力了。
黄校长笑道:“我知道,这是当初陈老先生都没能攻克的世纪难题,论起难度在全世界怕也能排到前二十甚至是前十了。但这两个孩子既然选择了这个课题,我总难免会多了一种期盼,毕竟他们创造的奇迹太多了。说来我当初确实没想到,他俩刚刚完成了冰雹猜想的证明,便马不停蹄地申请了新的项目,而且还剑指哥德巴赫猜想。”
顾伯钧抿了口茶,轻声道:“我有次曾和他们开过玩笑,说要不要尝试下哥德巴赫猜想,可能与这有关?”
“原来是你……”黄校长哑然失笑,就在这时,校长室的房门被敲响了,秘书进来报告道:“黄校长,生物科学与技术系的向主任说有事情要向您汇报,是有关秦克和宁青筠的。”
顾伯钧原本都要起身借口上卫生间回避了,但听到秦克、宁青筠的名字,便与黄校长交换了个眼色,黄校长点点头,顾伯钧便重新坐下。
黄校长道:“让他进来。”
很快,秘书便带了生物系的向守谦主任进来。
清华大学的生物系也算是国内顶级的生物类学科之一,主攻方向是前沿科技领域,比如生物物理、结构生物学、分子细胞生物学、生物医学、生物芯片、微生物学与发酵工程、植物分子生物学、基因工程等。
向守谦主任也是昔日生物界的大牛,现在虽然主管行政线条,但还保留着对生物学界的关注,所以他几乎在种业学术研讨会的第二天,便知道了相关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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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与两位校领导寒暄过后,向守谦便有些激动地开门见山道:“两位领导,秦克和宁青筠最近创立了一门新学科,您们知道吗?”
“创立新学科?”黄校长与顾伯钧面面相觑,顾伯钧忍不住问:“不会是生物学方面的吧?”
“是的,他们在昨天参加了种业协会的学术研讨会,在会上作了主题为‘计算种子学’的报告,现在业界都认为,一门新学科由此而诞生!我刚才也用了两个小时来研究他们的报告内容,我认为他们提出理论非常有意力,前景远大!”向守谦眼中难掩的兴奋。
清木大学的生物系虽然在全国排名第二,但上面毕竟还有个排名第一的燕大压着,二十年来都没能翻身,向守谦担任系主任的这三年多来,一直在致力于提升生物系的影响力,还开设了几个国家级的重点实验室,可始终没有什么足够亮眼、可以超过燕大生命科学学院的亮眼成果。
但现在秦克和宁青筠创立了一门全新的学科“计算种子学”,这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是首次。
向守谦顿时看到了希望。
哪怕清木大学生物系向来不以植物种子培育见长,可也有植物分子生物学和基因工程两个研究方向是涉及到种子培育的,只要与计算种子学相结合,帮助两个年轻的学生完善新学科,那这个世界首创的“计算种子学”,完全可以成为清木大学生物系对开宣传的一张亮丽名牌!
他说罢又将自己的想法也说了遍:“我们系里的夏永华教授是植物分子生物学方面的权威,而基因工程方向的卫恩东教授,对于植物dna的研究颇深,我想安排他们的团队,与秦克、宁青筠合作,共同组建‘计算种子学学科完善团队’,一起进行计算种子学的研究与完善工作!不知道您们是否支持?”
黄校长与顾伯钧校长听得有点发愣,那两个天才学生研发了五种新型西红柿种子的事,在学校都形成风潮了,两个校领导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居然还开创了计算种子学的新学科!
这两个孩子,跨学科跨得太大了吧?
虽说计算种子学应该是计算生物的子学科,与什么计算化学、计算物理、计算材料学勉强算是一脉相承,都是运用数学与计算机技术来解决理论与实验方面问题,但除了这样模湖的概念外,实质内容千差万别。
“你认为他们目前的‘计算种子学’达到什么层次了?”黄校长沉思着问。
“现在才初步创立,自然还有很多不完善之处,尤其是dna方面的研究成果比较少,不过这也是我们要帮助他们的原因,一个学科完善比创建更困难,它需要许多人共同努力,才能砌起一幢高楼大厦。虽然我们生物系的教授在数学与计算机方面帮不上忙,但在dna层面,以及植物分子细胞结构层面,应该是能给秦克宁青筠很大帮助的。”
向守谦争取道。
他确实需要争取两个校领导的支持,一来学校如果同意了,会有更多的资源倾斜到生物系,二来也可以让秦克和宁青筠投入更多的精力到“计算种子学”中,毕竟这两个天才学生研究的方向太杂了,谁也不晓得他们会花多少时间精力在这个新兴学科上面。
黄校长与顾伯钧低声商量了一会,最终作了决定:
“我们可以原则上同意生物系协助秦克、宁青筠完善计算种子学,并在该学科理论形成体系、比较完善时开设相关的课程、为它申报‘国家级优秀学科’,但有一个前提,计算种子学必须以秦克、宁青筠为核心,尊重他们本身的意愿,相关工作进展也由他们来安排,不得妨碍他们进行数学方面的青拔课题研究。”
最后部分的要求让向守谦有些失望,这样计算种子学的最终推出时间可能会延长了。
不过学校能同意下来,也算是值得庆贺了。
他答应下后来,便匆匆告辞离开,跑去找秦克和宁青筠了。
刚才两个校领导说了,必须征得这两个孩子的同意,这项合作才能达成。
看到向守谦离开,黄校长笑着感叹道:“伯钧啊,你说,这两个孩子在未来还会给我们带来多少惊喜?”
顾伯钧摇摇头,目光里透出希冀的光芒:“我也猜不到,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最终站到的高度,很可能会超越我们对天才概念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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