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来,施存远顶着莫大的压力,还有来自各个奥数强省乃至国家集训队教练们的阴阳怪气,嘲讽的目光,偏又没足够的底气回击——他虽然相信秦克有夺得金牌的实力,但秦克定下的目标太过夸张,连他都不信有人能做到。
现在秦克却在这么多人面前,狠狠地替他出了口恶气。
最让他惊喜的是,他再次看到了秦克的超一流数学天才实力!尤其是爆表的心算能力!
他这辈子见过无数惊才绝艳的数学天才,甚至包括拿过菲尔兹奖的某位夏裔数学家,但都没刚才这一幕给他的震撼来得强烈!
他看着秦克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夏国数学届冉冉升起的朝阳!
这轮火红的朝阳,正以无可匹敌之势,冲破浓重的乌云,将光芒照耀到整片大地,让之重新焕发生机!
施存远仰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努力不让自己发热眼眶中的水雾形成水滴,却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激动。
他在心里喃喃低语道:“弘国啊……你没看错人……这就是你拼了命也要护着的、夏国数学界的未来哪……”
……
秦克不像几位老师那样伟大,想到什么夏国数学届的未来,他只是个高中生,一个喜欢数学的高中生。
他热爱和平,他爱生活,他喜欢与人为善,喜欢嘻嘻哈哈地与周围的人打闹成一团。
他从来不想当一个高高在上、傲气冲天的学神。
如果没有邓弘国的事情,他大概会选择平平淡淡、随随便便地拿个国赛第一,再接受接受媒体的采访,吹上两句牛,比如“如果爱情也和奥数一样简单就好了”。
但秦克是有逆鳞,他不能容忍自己敬爱的邓弘国教练因为坚守原则、坚守师德而被人侮辱!
他更做不到在知道这两天来默默替他背负着所有压力的施存远、林海波教授,遭受了无数的白眼与嘲讽而无动于衷。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另一条狂傲装逼的路。
他看不惯,他不爽,于是他就要凭着自己的实力,让别的惹得他和他身边人不爽的家伙,变得更加不爽!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坚持心中的正义,这就是秦克很朴素的价值观。
此时回想施存远和林海波刚才眼中的激动与不可思议,秦克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他喜欢看到身边的人开心和快乐。
尤其是他身边的小白菜。
这时两人已通过了入场的检录,秦克看着宁青筠开始变得有些紧张的小脸,微微一笑,再次举起了手掌:
“学委,沉着冷静,发挥出你的实力就可以了,我对你有信心,经过这一个月艰苦卓绝的特训,现在的你,已比那些渣渣们强上太多太多了。我等着你,和我一起站到领奖台上!让你爸妈看到你最优秀的一面!”
“知道啦。”宁青筠看着他的笑容,心里仿佛得到了某种力量。
她再次举起手,用力地与秦克击了下掌:“你也加油!”她略一迟疑,又道:“这次你引起的关注实在太大,可能真会有很多人来看你答题,你……”
秦克自信一笑:“来吧,来得越多越好!我还巴不得他们来呢!”
刚才那一波装逼,秦克刷到了几百点的数学学神验值,虽然现在他已看不上这么区区几百点的数学经验值了,不过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何况他也不介意再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一记更响亮的耳光!
……
澄海市的领队教授卫达雄来得比较迟,澄海市的十八名考生自然也来得比较迟。
这就是连年拿着奥数国赛金牌、银牌的底气与信心。
他们根本就不会像别的弱省那样,早早进场,调整心态,他们就算状态普通,依然有信心能挑翻那些弱省的考生们,唯一能让他们重视的,只有三个奥数强省、国家集训队里的天才尖子生。
对于澄海市这届考生中成绩最好、最受重视的杨烨,更是没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作为澄海市最顶尖的高中、澄海中学的高三学生,杨烨向来是眼高于顶。
这届国赛能值得他留意的,只有集训队的梁绍平和湘省的杨旭。
这两个都是名气在外的顶尖高手,去年里国赛的第一名和第三名。
今年杨烨卷土重来,目标就是打败这两个有威胁的竞争对手,问鼎国赛!
哦,今年这届国赛还有个“有点意思”的家伙,叫秦克,是个狂得没边的家伙,杨烨并没真将他放在心上,但有机会,他不介意尽可能地多做些题,以华丽的高分,给这个弱省里坐井观天的考生一个深刻的教训。
若是能将这秦克打击得从此自闭,不敢再学数学,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就是敢以言语挑衅、冒犯数学学神的代价!
杨烨正阴暗地幻想着,却听到远处有人恨铁不成钢地呵斥道:“你们要有自信,那秦克一定是找了人来演戏,就是为了打击你们的信心,你们不要上当!”
“可是领队……提问的有两个学生我认识,一个是浙省的、一个是国家集训队的,他们怎么可能与秦克串通好……”
“我说串通好就是串通好!那秦克就是在背答案!当初看到视频时,你们不也认同这点吗?清醒点,不要被这拙劣的伎俩动摇了心神!”
“可是……那秦克真的好厉害,我这次现场来看……感觉他不像是在背答案……”
“闭嘴!他就是在背答案!你们都去用冷水洗个脸,清醒清醒!再这样下去,你们怎么考试?”
澄海市的一行人都听得莫名其妙,卫达雄也皱起了眉,尤其是看到气急败坏地训着话的,居然是鄂省的领队鄢寒时,更是惊讶。
这鄢寒他认识,平时虽然脾气不算好,但像这样气急败坏地在考前呵斥考生,还是第一次看到。
难道鄢寒不知道这时学生正是最需要稳定的心态,准备进入考场的关键时候吗?
对话里的“秦克”二字,让卫达雄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