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凝微微颔首。
她比较尊重他人命运。
他都这么说了，她当然随他而去。
她切断了和向云端的连线。
【！！！淦！今天是不是已经三卦了？】
【主播你别下播啊，我们还没看够呢！】
【主播，你之前有好几天没有直播了，今天加个班不过分吧！】
【对呀，都还没有抽到我呢！】
【平平淡淡才是真：主播！刚刚向云端拿的那个照片里的姑娘是我女儿！连线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平平淡淡才是真：主播！刚刚向云端拿的那个照片里的姑娘是我女儿！连线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平平淡淡才是真：主播！刚刚向云端拿的那个照片里的姑娘是我女儿！连线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平平淡淡才是真连续在评论区刷了近三条的弹幕。
怕霍凝看不到，她还陆续再刷了好几条。
霍凝本来就想在今天加一下班，在看到这条评论之后，她没有犹豫，直接连线了这位观众。
视频一接通，一个打扮的还算精致的中年阿姨就露出了焦急的面容。
“主播你好，我叫徐静，刚刚那个向云端拿的那张照片里的女孩是我的女儿徐珊珊。”
“你说我女儿已经死了？”
徐静完全不敢相信。
她前段时间才给女儿转了钱呢，女儿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霍凝有些不忍地点了点头。
“是，你女儿已经死了，死了一个月。”
徐静嘴唇有些颤抖，眼泪瞬间落了下，“不可能啊！”
“珊珊这孩子又老实又听话，她身体也很健康，怎么可能会突然死了呢！”
“她前几天还给我发微信了呢！”
徐静说着就把自己和女儿的聊天记录发给了霍凝看。
最近的一次聊天，是在三天前。
上面还有视频通话的记录。
“一个礼拜前珊珊和我打视频通话，说她需要钱，我给她转了五万块来着，但您说她一个月前就死了？”
如果珊珊死了，那和她视频通话的人是谁？
霍凝看徐静的眼神有些怜悯。
“阿姨，你知道AI诈骗吗？”
徐静表情有些茫然，“什么？”
AI这个东西她是知道的，但是AI诈骗她还真不明白。
【啊，这个我知道！就是骗子会通过AI手段拿到你的声音和照片，然后通过AI声音模拟、AI换脸这些手段，来骗你熟悉的人的钱！】
【还有的技术更高级的骗子，会伪装成你的朋友躺在你的通讯录，谨防AI诈骗！】
【这我可太有发言权了，我们家邻居就被这东西诈骗了十几万。】
【所以刚才那个叫向云端的哥们，就是之前他是真跟他女朋友网恋了，但是之后和他联系的人是个骗子？】
霍凝摇了摇头。
“没有，那骗子去年就加上他的微信了，她广撒网，不少人落入了他的陷阱，向云端就是其中之一。”
【她这不仅是广撒网啊，还骗了家人的钱！】
这个，霍凝就有必要澄清了。
“这事儿不是同一个诈骗集团做的，只是碰巧她们都拿到了同一个人的资料。”
水友：“……”
【这小姐姐也真是倒了大霉！】
徐静身体发抖。
女儿大学毕业没多久后出去工作了。
她也一再交代过钱不够的话要和她说。
所以女儿在问她要钱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然而现在，主播却告诉她，自己女儿一个月前就死了。
和她发消息的是骗子。
她的钱也是转到了骗子手上！
这让她怎么接受？
霍凝叹了一口气，看着徐静，“你这段时间有没有经常做梦梦到你女儿出事？”
徐静的神情僵住了。
随后，她立马点头如捣蒜：“是！”
“这段时间我要么梦见我女儿溺水了，要么就梦见她被人追杀！”
“还有梦见她出去夜跑被人割喉！”
但是当她醒来发微信将这些告诉女儿的时候，女儿却说是因为她最近压力太大才会这样。
她当时也就没有想太多。
毕竟当代人有几个是压力小的呢。
“她是想告诉你，自己被人害了。”
徐静瞬间泣不成声。
她捏紧了拳头，“主播，我打算去我女儿工作的那边去看看。”
她虽然很伤心，但她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女儿是有自己的工作的，如果一个月没去上班，老板和同事肯定都会发现不对劲。
但是这一个月以来没有一个人联系她说女儿失踪了。
她觉得自己女儿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霍凝嗯了一声，想说什么，到底是忍住了。
她本来想告诉徐静，徐珊珊出事的前一个礼拜已经从公司离职。
老板和公司同事都不会在意一个已经离职的员工的去向。
自然也就不会发现对方已经失踪。
更不可能去报案干什么。
然而徐静明显就不愿意接受自己女儿已经死了。
她就算把这些都说了，她会信吗。
徐静切断了连线，拿起手机在12306上买了去燕城的票。
就在她火急火燎的想要收拾东西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在接通电话，听清楚对方究竟讲了什么后，她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这是燕城那边的警方打过来的，询问她近期有没有联系过自己女儿。
这事儿主要是房东报的案。
据房东说，他那里的房租是每个月一号准时交的。
但是从一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在此期间，房东给徐珊珊发出的所有微信都石沉大海。
房东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决定上门堵人。
然而堵了好几天，他都没有堵到下班回来的徐珊珊。
一问住在徐珊珊隔壁和对面的租户，房东才知道徐珊珊已经有一个月没回来过了。
徐珊珊住进来后，就给房子换了新的锁。
房东叫来了开锁匠，把门打开后，却发现对方的身份证银行卡，还有笔记本电脑都搁屋里躺着。
正常人就算是不打招呼就搬走，也不会把身份证这些重要的东西留在这儿。
再联想起旁边的租户说，徐珊珊已经一个月没回来过了，房东顿感大事不妙，连忙报了警。
徐静泣不成声。
“我女儿……我女儿可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