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一番陈词滥调。”
宋时蕴顿觉意兴阑珊,没什么情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谢如故见此,勾起唇角,忽然说:“其实,你我许久不见了,应该好好地打一声招呼。”
宋时蕴动作一顿。
就听谢如故忽然说。
“时玉,好久不见。”
宋时蕴猛地抬起眸子来。
谢如故对她笑着。
宋时蕴神色淡淡的,对于这句话,并不意外,“从我一回来,你就知道了吧?”
谢如故淡笑:“差不多。”
宋时蕴扯了一下唇角。
她就说,以前没听说过谢如故和平宁侯府有什么往来。
怎么就那么巧,她刚回到平宁侯府,就碰上了谢如故。
“所以,你那一日出现在平宁侯府上,是故意安排的?”
谢如故微微一点头。
宋时蕴蹙眉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其实在重生回来之前,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着回来。
谢如故为什么那么笃定,她能够活着回来,还笃定她会在什么时候回来?
宋时蕴紧盯着谢如故,想起来自己的梦境和宋时柔的话,“我的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当日杀她的人,绝对不是谢如故。
她死之前,都没有察觉到谢如故在现场。
她的梦境肯定有偏差。
但具体是哪里的偏差,她还没琢磨明白。
这几天,宋时蕴一直在来回地想,自己死前和重生后的事情。
思来想去,却还是有很多事情想不通。
谢如故闻言,将空茶杯推到宋时蕴面前。
宋时蕴瞥了他一眼,还是拿着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
谢如故握住茶杯,却笑了一下,“这件事,我还不能告诉你。”
宋时蕴闻言,脸色一沉,伸手就想将茶杯夺回来,这茶就算喂了地板,她也不想给谢如故喝。
浪费她的感情!
谢如故轻巧地躲开宋时蕴的手,低笑道:“莫生气,我并非有意瞒你,有些事情,你暂时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太多,反而对你不利。”
宋时蕴嘲讽地扯了一下唇角,“我自己的事情,自己都不能知道?”
谢如故笑意淡了单纯,“有些事情,我还在调查中,等我查到个结果,我会告诉你。”
宋时蕴蹙眉,“什么叫你还在调查?”
谢如故微微摇头,“回头再告诉你。”
宋时蕴一噎。
她充分地明白,什么叫做吊胃口。
她不耐地一皱眉,“那你现在能够告诉我什么?”
谢如故淡淡一笑,“时玉,我现如今只可以告诉你,你能够活着回来,确实有我在里面动的手脚。其实,陛下伏杀你的计划,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我赶去邙山时,已经来不及了。”
宋时蕴眉心一皱。
“后来,我在里面做了点手脚,至于其他事情,我暂时就不能告诉你了。”谢如故语气微沉,“因为有一些事情,我现阶段还想不明白,还差一些线索,待我调查出真相来,我会告诉你的。”
宋时蕴闻言,瞥了他一眼,“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告诉我的?”
谢如故闻言,沉声道:“小心天司局内的人,有陛下的人,他已经在怀疑你的身份,不过你反应很快,他现阶段的怀疑,被你打消了许多。”
宋时蕴眯起眼来,“所以,庆元帝突遭意外,差点被良妃娘娘所害,是为试探?”
谢如故颔首。
宋时蕴脸色沉沉。
果然,就和她猜测的一样。
“那你呢,为什么帮我?”宋时蕴偏头看向谢如故,“当今的庆元帝,算是你的表哥,严格说来,我还算是你的侄女。”
谢如故正在喝茶,闻言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他失笑地摇摇头,一脸无奈地看着宋时蕴,“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宋时蕴见他一脸菜色,眉梢一挑,“难道我说错了吗?”
她又哦了一声,“也是,你明明算是我的表叔父,结果却和我不清不楚,说出去确实不好听。”
“如若说,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就算了,可你偏偏知道,这若是说出去,衡阳大长公主的脸,怕是都要被你丢尽了。”
谢如故看着她,淡淡一笑,“何必试探我呢?”
宋时蕴眉梢一挑,“世子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
谢如故淡淡地道:“你不是早就有所怀疑了吗?”
宋时蕴一脸的莫名,“什么?”
谢如故见她故作不知,似笑非笑,“既然没有怀疑,那就不提了。”
宋时蕴脸上的笑意,啪地一下就消失了。
谢如故见此,轻笑一声,“怎么还生气了?”
宋时蕴白了他一眼,直接偏开头去,懒得再看谢如故。
谢如故看见她这炸毛的样子,弯了弯唇角,“真的生气了?”
宋时蕴喝着茶,一言不发,好像没听见谢如故的话似的。
谢如故见此,幽幽一叹,“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这话不清不楚。
宋时蕴闻言,喝茶的动作一顿,“我其实不太确定。”
她微微眯起眼来。
“我以前做过一场梦,梦里听见庆元帝在跟我说话……”
她那天,做梦,梦见谢如故拿着剑,站在自己面前时。
也梦见了庆元帝。
她隐约听见庆元帝,对着自己的尸体说,“别怪朕,若不是朕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也不会享受这么多年的公主待遇,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现如今便是你报答朕的时候了。”
这话,说得不太明确。
宋时蕴却隐约察觉到一件事。
谢如故闻言,倒也不意外,“所以,你在拜入天司局时,就有所怀疑了?”
宋时蕴淡淡地嗯了一声。
谢如故道:“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来问我?”
宋时蕴嘲弄地一笑,“我问世子,世子便会回答我吗?”
谢如故一顿。
宋时蕴见此,毫不留情地道:“即便到现在,世子不还是有很多事情隐瞒着我吗?”
谢如故闻言,悻悻然地一笑,“是我的错,但我对你并无恶意。”
宋时蕴扯了一下唇角,“我知道,如若不是知道你没有恶意,即便你现在比我厉害,我也会想办法杀了你。”
谢如故闻言,却哈哈一笑,“时玉这话,说得真狠。”
宋时蕴厌烦地一皱眉,“别叫这个名字。”
谢如故看出来她的厌恶,从善如流地道:“好,时蕴。”
宋时蕴没再计较这个,转而问道:“世子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谢如故却没有立即回答。
宋时蕴打量着他的神色,猜测道:“是不是我还在天机门时,你就知道了?”
谢如故还是没有说话。
宋时蕴不由皱眉,“你是怎么知道的?如若我没记错,世子也只比我大了几岁。”
谢如故闻言,弯了弯唇角,“我自然是有我知道的办法。”
宋时蕴一顿,“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如故又不说话了。
宋时蕴顿时气结,过了片刻,她压着怒气,继续问道:“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我就换一个问题,我既然不是庆元帝的孩子,为什么他要养着我?”
谢如故抬眸看她,“你心中不是有所猜测了吗?”
宋时蕴蹙眉,语气微沉:“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的命格?”
谢如故但笑不语。
宋时蕴的心里,却猛地一沉。
她以前就经常听人说,她乃是紫微星转世,天生的帝王命。
按理来说,这命格应该放在男子身上,却不知为何,投在了她身上。
用俗话来说,她天生就是为了这片山河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