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玄门探查结束出来说,没有什么异样,总会有人相信。
但是,还没等有人搬回镇子,便又有新的传言出来。
而传言的内容,反反复复,总结出来,就是那地方真的闹鬼。
有些人看见玄门三番两次说,绝无一样,便也有硬着头皮,搬回镇子上住的。
可没两天,搬回去的人,要么死要么疯。
疯疯癫癫侥幸跑出来的,嘴里便一直念叨着,里面有鬼。
从那之后,那城镇附近的百姓,默契地搬远了一些,且他们再也不相信玄门的话。
玄门的公信力,在当地大打折扣。
尽管这些年里面,陆陆续续会有各地玄门奔赴那地方查证。
可是,四周的百姓们,却已经不相信玄门的调查结果。
他们质疑玄门,觉得玄门就是一个吃干饭不干活的地方,是朝廷骗他们的幌子,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是玄门能够解决的。
不少玄门在附近多年建立起来的口碑,在这件事上,毁于一旦。
期间,他们也曾向天司局的人求助过。
天司局内也有其他真人,曾经带人到运城查看过,可结果和前面几次的一致,均是没有什么异样。
但附近的百姓,却信誓旦旦地说,那座城里面就是有鬼。
玄门查不出来,就是玄门无能。
他们不相信玄门的任何推诿之词。
所以,快十年了,那座城一直空着,没有人再敢住进去。
偶尔路过的人,也时常传出来,看见了什么身姿纤细曼妙的白衣女子,又听见靡靡丝竹之声,有时候还有孩子的尖叫声和女子的哭声……
总之传说什么的都有。
“当地玄门近些年,去查看过吗?”宋时蕴听到这里,蹙眉问道。
黎泓点头,“自然是去过的,毕竟传言愈盛,对当地玄门的口碑影响越大,他们断断续续,一直有派人去检查。”
前几回的时候,当真是确确实实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
但是前年的时候,当地玄门进入城镇后,寻阴罗盘意外波动了一下。
似乎证明,里面确实有东西。
但是,等到玄门中人,想要靠着寻阴罗盘,找到藏匿的东西时,那寻阴罗盘却不动了。
它的波动,只存在了一下下,便骤然停止,一动不动的,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玄门中人的错觉。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但他们相信,绝不是他们的错觉。
只怕这镇子上,真的有什么脏东西,只是善于隐藏,方才只是不小心,被寻阴罗盘,探得一丝踪迹,随后便又快速地藏匿起来。
当地玄门在镇子上,寻找良久,依旧找不到那阴气的踪迹。
他们认定,那东西应该十分擅长隐匿。
每次玄门中人来说时,它就完全藏匿起来,骗过他们的耳目。
等玄门中人离开后,它便再次出来作祟。
然而,找不到它的踪迹,这些猜测便只能是猜测,他们没办法处理掉它。
思来想去,当地玄门联合附近的玄门,商榷后,联合在镇子上,做了一场盛大的法会,想要镇压和驱散,镇子里的东西。
那法会极为盛大,据说周真人当时都带人去参加了。
道场做了七天七夜,引来四周不少百姓围观。
本来以为,这法会过后,就算镇子上真的有什么脏东西,也该彻底消失了,镇子应该恢复往日的安全和宁静。
但是……
好景不长。
在法会之后,便有不少胆子大的人,带着家人,想要回到自己的家乡。
但是,回到镇子上不久,他们一个个便接连病了。
病了没两日,所有人便一个接着一个,在病痛中,极为痛苦地死去。
死法和最开始的那百十来号人,并不一样。
可是,镇子上死人的消息,却再次传开。
本来就对镇子抱有警惕之心的人,更加不相信玄门法会的力量,坚持认为,镇子上就是有脏东西。
他们还认定,镇子上的东西,一定特别特别厉害,所以就连玄门、天司局,都拿那东西没办法。
从那之后,大家便愈发不相信,当地的玄门,更加坚定地认为,镇子上确实有杀人害命的怪物。
当地玄门和天司局,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在无法处理的情况下,只好广而告之,避免再有人误入镇子。
这案子就隐匿在了天司局的档案库里面。
在多番调查无果的情况下,如若不是陛下这次重启旧案,只怕天司局会一直把这案子按下不提。
“所以到现在为止,玄门还是没确定镇子上到底是什么情况?”宋时蕴问道。
黎泓虽有些不好意思,但只能点头,“是,周真人也亲自去过,还是没有摸清楚。”
宋时蕴闻言皱了皱眉,“既然如此,那这次,为什么只派大师兄你去?”
张真人和周真人的实力,在天司局内算是数一数二了。
他们俩接连去过那镇子上,都没查出来什么问题。
为什么这次原来仅仅只派黎泓和另一个真人去?
黎泓不好意思地一笑,“因为,师父和师叔都觉得,我们这次就算去了,可能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来,所以不想在这上面浪费人力。”
毕竟,这么多年了,派去过那么多人,都查不到什么线索。
更不要说这次了。
所以,周真人和张真人,安排黎泓和另外一位真人去,不过是想着应付过去。
但是,毕竟是陛下的旨意,也不好太过应付,所以挑选了弟子里比较强的黎泓,加上另一个还算不错的真人,也算是一对不错的组合。
当然,真要说起来,自然不如张真人或者周真人亲自带人前去。
但张真人带着人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周真人又要坐镇,选黎泓前往,自然合情合理。
就算陛下知道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只不过,另一个真人,现在换成了宋时蕴,两个平辈的弟子,一起前往,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但周真人和黎泓,对这次案子的侦破,反而多了点信心。
他们更加相信宋时蕴。
“卷宗上只说,玉华镇上,死过很多人,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宋时蕴听着黎泓的话,并不意外,她沉声道:“现在玉华镇上,还有人住吗?”
黎泓摇摇头:“没有了,早在十年前就没什么人住了,所以天司局才放任了多年。”
反正都没人住了,只偶尔有路过的人。
因为传言甚嚣尘上的缘故,即便是路过的人,也不会轻易踏足玉华镇。
所以,现在基本上听不见,玉华镇上有死人的传闻了。
只是偶尔还会传出,有人听见玉华镇传来女人的哭声一说。
宋时蕴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对玉华镇上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京城距离运城玉华镇,路途遥远。
即便宋时蕴和黎泓日夜兼程,也得一个多月。
横竖这次案子,没有规定解决的时间,加上宋时蕴身体方才痊愈,黎泓也怕她身体再出现问题。
两个人便一路走走停停过去。
在宋时蕴和黎泓离开京城的第二天,谢如故才得知,宋时蕴离开了京城。
原因是,他派人送去的汤药,被退回了。
谢如故得知原因,便直奔平宁侯府,找到宋思文询问情况。
宋思文见他面色不善,悻悻然地道:“如故兄,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时蕴是什么时候走的。”
前一天,宋时蕴离开时,宋思文还在国子监里。
那日功课繁忙,宋思文回来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也并未听人说起过,宋时蕴出府了。
第二天一早,他才听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