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一边将食盒打开来,一边还不忘帮谢如故说说好话。
宋时蕴看了一眼那糕点,看得出来,都是上好的糕点,做工和用料都非常不错。
秋白觑着宋时蕴的神色,实在是看不出来宋时蕴的想法,她试探地问:“小姐可要尝尝?若是小姐想要尝尝,奴婢便去准备一杯花茶来,得花茶配这糕点才香呢。”
宋时蕴却没什么兴趣地道:“不用了。”
秋白微微一顿,“小姐真的不尝尝吗?”
宋时蕴闻言,瞥了她一眼,“你去见过谢如故了?”
秋白闻言,神色中闪过一抹心虚之色,“方才谢世子身边的人,将奴婢叫了出去,让奴婢将这糕点转交给小姐……”
宋时蕴呷了一口茶,淡淡地道:“然后呢,他跟你说了什么?”
秋白犹豫了片刻,开口道:“谢世子说,不知道什么地方惹恼了小姐,但请小姐赎罪,饶她一次。”
宋时蕴闻言,扯了一下唇角,“他想多了,他没什么地方惹了我。”
秋白看了看宋时蕴,想帮谢如故说说好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时蕴见此,淡声道:“把糕点留下吧。”
秋白眼睛一亮,“小姐想尝尝看吗?”
宋时蕴微微摇头:“留下即可,你好去跟谢如故复命,跟他说,近日来的药和糕点,我都留了下来,并未觉得什么得罪,只是我近来疲乏,实在是无力起身,不想见客。”
秋白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
听得出来,宋时蕴还是不愿意见谢如故。
但是,她一个做下人的,也不敢说什么。
秋白对宋时蕴福了一礼,“是,奴婢知道了。”
语毕,秋白便躬身退出房间。
宋时蕴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定定地看着那些糕点。
春晓端着汤药进来时,便见宋时蕴坐在桌边,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春晓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轻声唤道:“小姐?”
宋时蕴抬眸看向她,“嗯?”
春晓舒了一口气,将汤药放在桌上,轻声道:“小姐,汤药拿来了,要现在喝吗?”
宋时蕴懒洋洋地道:“不用,晾一会儿再说。”
春晓闻言,应了一声是,便在旁边守着宋时蕴。
外面的喧嚣声,直到半夜才停下来。
谢如故在平宁侯府赖到了晚上,听秋白说,宋时蕴将糕点留下来了,每日送过来的汤药,也好好的在服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懒洋洋的没有精神。
谢如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也没表示相不相信。
秋白也顾不了他相不相信,将话带到后,便转身离开。
谢如故望着雅轩的方向,眸色沉沉。
他转身回到修竹院,想去跟宋思文打声招呼就走了。
宋思文见他神色晦暗不明,了然地道:“今日还没见到时蕴?”
谢如故没有说话。
宋思文心下了然,安慰道:“这也正常,现如今也不仅是你一个人瞧不见时蕴,我们全家都看不见时蕴,近日来上门探望的,时蕴也都闭门谢客,倒也不是冲着你来的。”
谢如故闻言,几不可见地一皱眉,“近几日,她连你们家里人都没见过?”
宋思文:“何止啊,自从她病了,我就没见过她,每每去了雅轩,不是被秋白和霜重那两个丫头挡回来,就是被时柔挡回来。父亲母亲,也都去看过,可惜每次都没能见到时蕴。”
“如若不是府医,每次都报时蕴的病势在好转,我们一家都要怀疑,时蕴是不是病得太重了,不然怎么一直不见人?”
谢如故蹙眉,“她一直不见客,你们都没想去看看?”
宋思文无奈地耸了耸肩,“怎么去看?时柔拦着呢,更何况时柔和府医都说,时蕴没事儿,很快就会痊愈,现阶段就是要好好静养,我们也不好去打扰啊。”
平宁侯府上下,自然担心宋时蕴。
平宁侯府现在,对宋时蕴可谓是寄予厚望,比对宋思文这个世子,还要看重。
阖府上下,自然都不希望宋时蕴有个三长两短。
杨氏和宋清远,每日都要去一趟雅轩。
但始终见不到宋时蕴。
宋时柔和府医,一直说宋时蕴快好了,只是病势缠绵,需要好好养着。
杨氏偶尔,也只能隔着房门,同宋时蕴说上两句。
更不要说,宋思文这个哥哥了。
这些日子,宋思文又忙着娶妻,去雅轩的次数,便渐渐少了。
不过,他每日都会去问府医或是宋时柔。
从他们那口中,得知宋时蕴没事,他也就放心了。
毕竟,宋时蕴如若真的有事情的话,宋时柔和府医肯定会通知他们的。
谢如故闻言,眸色沉沉。
见他十分挂心,宋思文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听府医说了,时蕴这几日算是痊愈了,后日是我大婚,到那一日,无论如何她都是要露面的,到时候自然有你们说话的机会。”
谢如故闻言,顿了一下,忽然问道:“时蕴近期,有没有其他异样的表现?”
宋思文被他这话问住了,“什么叫做异样的表现?”
谢如故蹙眉,“就是和往日不太一样,或者有没有提起过我,提起过陛下,或者宫内的事情?”
宋思文微微摇头:“没有吧,我每日都有问时柔,时蕴那边如何,倒是没听时柔说起过这些。”
谢如故确认地问:“她什么都没提过?”
宋思文嗯了一声,“听时柔的意思,时蕴这些日子,每日清醒的时间很少,基本上都在昏睡,好像前面十几年都没睡够,要把缺失的睡眠,在这几日补回来似的。”
谢如故闻言,微微皱眉,“她每日都在昏睡?”
宋思文点头:“对,时柔是这么说的。”
之前听宋时柔这么说的时候,宋思文还挺担心的,请府医又去探了一次脉。
听府医说,宋时蕴这算是正常的休养,她现在就应该好好睡眠,将掏空的本源补回来,宋思文才算是放心。
宋时柔还说,她每日看似都会去雅轩,但她每次去时,宋时蕴都在昏睡,两个人也说不着什么话。
基本上,只是她守着昏睡的宋时蕴罢了。
谢如故心里却有些狐疑。
那夜过后,宋时蕴的情况,应该急速好转才是。
他明明已经将宋时蕴掏空的灵力,补回去了,怎么还会这样?
难不成,在那一夜,宋时蕴又去了什么地方?
谢如故不是没想过,这几日夜间,在去雅轩探探情况。
但是,宋时蕴现在将房间内填满了结界符。
根本不给任何机会。
谢如故稍稍一动,只怕都会惊动宋时蕴。
不知道,宋时蕴是不是知道了上次的事情。
但若是知道了,她为什么不提?
难不成,她如今这般沉得住性子?
谢如故本来以为,宋时蕴再如何,也会问问皇宫那边的消息,打听打听情况。
可是现如今,宋时蕴也没有什么反应。
谢如故一时间,也摸不透宋时蕴是怎么想的。
亏他一直以为,他足够了解宋时蕴了。
见谢如故紧锁着眉头,宋思文只当他是担心谢如故,宽慰道:“唉呀,你就放心吧,如故兄,时蕴是我妹妹,我们平宁侯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有个三长两短的。”
谢如故闻言,眉心松开来,“我知道了,明日一早,我会再过来。”
宋思文一顿,“你倒也不用日日过来帮忙……”
谢如故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大舅哥的婚礼,我自当尽心。”
宋思文很想补刀一句,我妹妹可还没答应你。
但想了想,这段时间,谢如故过得很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