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闻言,淡笑道:“私交谈不上,只不过昨日淮阳侯府派人来宫中,请我去为淮阳侯府二少爷看诊。”
宋思文一顿,“为许恒看诊?”
张真人颔首,“正是,二少爷不知为何,伤到下身,恐怕以后都得瘫痪在床,淮阳侯府遍请名医,俱是束手无策,淮阳侯便想请天司局看看,是否有其他问题。”
“那结果如何?”宋思文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
张真人微微摇头,叹息道:“二少爷乃是普通病症,并非阴邪侵体,我也无能为力。”
他去了淮阳侯府后,看见许恒的情况,就知道他没办法为许恒看诊。
偏偏淮阳侯和夫人不相信,非要让他尽力而为。
张真人在淮阳侯府折腾了一天一夜,对许恒的伤势仍旧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不过,张真人能够感觉出来,许恒应该是被人专门废了经脉。
这个人应该很懂穴位和经脉。
下手稳准狠,且根本不留后手。
张真人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更不要说治疗了。
眼下除非是,找到伤害许恒的人,请那人过来,救治许恒,或许还有可能让许恒好起来。
旁人连问题根源都找不到,更不要说治疗。
他当时看出来这一点后,也同淮阳侯商议过,让他们去找伤了许恒的人。
淮阳侯却支支吾吾的,像是不想说。
张真人明白,这件事里面肯定有隐情。
他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这一早,淮阳侯便派人将他送回来。
宋思文得知,许恒好不起来了,他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不显,“那真是劳烦真人了,真人这一夜都没休息好,怎么没有直接回去休息?”
张真人叹息道:“这不是听闻,宫中良妃娘娘病逝了吗?天司局需要回来主持娘娘后事,所以我就先回宫来了。”
宋思文惊讶道:“良妃病逝了?怎么没听说?”
张真人道:“大约宫中还未报丧吧。”
宋思文哦了一声,感叹道:“那真人真是劳累了,只怕都没时间好好休息了。”
张真人摆摆手,“习惯了,天司局的人,便是劳碌命。”
宋思文就坡下驴,“那我就不耽误真人的时间了,您早些进宫吧,找点时间再休息休息。”
张真人拱手道:“多谢宋公子关心,那在下就先回去了。”
宋思文微微颔首,“那我就不送了。”
张真人微微一笑,便转身进入宫门。
望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宫门内,宋思文才转身上了马车,前往国子监。
他起得早,来回这么奔波下来,到国子监的时间,仍旧不算晚。
还未到上课的时候。
宋思文一到学堂上,就见谢如故和两名年轻男子,不知道在聊什么,气氛很是融洽。
瞧见宋思文进来,旁边的年轻男人,还打趣道:“思文兄今日来得晚了一些,竟还没有世子来得早。”
宋思文眉心微皱,没什么心情开玩笑,只对他们抱了抱拳,颇有深意地看了谢如故一眼,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
谢如故瞧出不对劲,跟众人打了一声招呼,便退出群聊,走到宋思文身边的位子坐下来,低声问道:“大哥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
宋思文已经对他这个称呼脱敏了,闻言,他脸色沉沉地道:“时蕴病了。”
谢如故脸上那吊儿郎当的神色,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眉心忍不住皱起,“病了?这怎么可能?昨日,我送她回去时,她还好好的。”
宋思文道:“就是昨天夜里病的,高热,今日一早已经起不来身了。”
谢如故闻言,倏地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宋思文一把抓住他,“你干什么去?”
谢如故沉着一张脸,“我去看看。”
宋思文环视一圈,一把将谢如故拉下来,低声道:“谢如故,你疯了?你跟我妹妹还没订婚呢,我爹娘对此事也不置可否,你现在一个外男冲过去,想看我妹妹?我爹娘就不可能答应!而且,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对我妹妹也不好!”
谢如故皱起的眉头,几乎能够夹死两只苍蝇,“有什么不好的?大不了,明日,我就进宫请旨赐婚!”
宋思文闻言,眉梢一挑,反问:“我妹妹同意了吗?”
谢如故:“……”
见他吃瘪,宋思文就乐了,“时蕴没同意,你就别瞎折腾了。如故,我这是真心为你好,我妹妹如若不同意,你越是瞎折腾,她就越是不高兴,别回头坏了你们俩的感情。”
谢如故黑着一张脸。
宋思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我知道,你是真的心疼我妹妹,但是如今这事儿没过了明路,你现在过去,是真的不好。不过你放心,府医说了,我妹妹只是感染风寒,发热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谢如故仍旧紧锁眉头。
宋思文看见他这紧张兮兮的样子,顿觉好笑,“如故,我这时候才发现,你是真喜欢我妹妹。”
谢如故瞪了他一眼。
宋思文打趣道:“别这么看我啊,别忘了,我可是你未来的大舅哥,你们俩这婚事成不成,我觉得我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谢如故:“……”
屡次三番看见谢如故吃瘪,宋思文心里的阴霾,顿时被一扫而空。
他安慰地拍了拍谢如故的肩膀,“放心吧,我妹妹真不会有事的,我会帮你看着的,有事的话,我自然会告诉你的,别担心。”
谢如故也不好说什么。
正如宋思文所说,就算他现在真的冲去平宁侯府,只怕平宁侯夫妇,也不会放他进内宅的。
谢如故皱着眉,思忖片刻,抓住宋思文的手,道:“待下学时,我陪你回平宁侯府,作为你兄弟,去看望一下同窗的妹妹,还有你陪同,便是顺理成章。”
见他是真担心宋时蕴的安危,宋思文想了想,点点头,没有拒绝。
谢如故稍稍地放下心来。
另一边。
宋时柔亲自照顾着宋时蕴服完一副汤药后,不多时,宋时蕴便醒了过来。
见此,宋时柔大喜过望:“姐姐,你终于醒了?”
宋时蕴满眼茫然地看了看宋时柔,抬手揉着疼痛的额角,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宋时柔听着她那干涩的声音,立即对春晓招手,“快,端些茶水过来!”
春晓将一直准备着的温热的水,立即送过来。
宋时柔接过来,温声道:“二姐姐,先喝些水缓一缓。”
宋时蕴在她的照拂下,喝了两口温热的水,嗓子里的干涩,才得以解决。
宋时柔看着她的神色,问道:“二姐姐,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宋时蕴难受地直皱眉,“我这是病了?”
宋时柔点头:“是!今日一早,丫头们发现,你发了热!我和娘亲都快被吓死了!方才娘亲还在这守着,才走不久。”
宋时蕴闻言,愣了愣,“我竟然病了?”
宋时柔闻言,有些啼笑皆非,“二姐姐,你又不是铁打的,肉\\体凡胎的,哪有不生病的?”
宋时蕴重新躺回去,疲惫地闭了闭眼睛。
宋时柔见此,便温声道:“府医说了,二姐姐病得不严重,好好休养几日即可。现在,二姐姐,你就好好睡一会儿吧,我守着你。”
宋时蕴闻言,睁开眼来,哑声道:“不用了,我想自己睡一会儿,你们都不必守着我。”
宋时柔一顿,“二姐姐……”
宋时蕴打断她的话,“时柔,你去休息吧。”
宋时柔见她坚持,叹息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