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宋时蕴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便下了马车。
周真人望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口,但知道宋时蕴下了马车,他也没好意思问出口,只能懊恼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
宋时蕴从马车上下来后,便径直进了家门。
“小姐!”
宋时蕴一进来,秋白和霜重春晓,就从旁边迎了过来。
三个人脸上俱是一片喜色,像是等她良久。
宋时蕴看见她们三个,有些意外:“你们怎么在这?”
秋白向宋时蕴福了一礼,才笑着说:“小姐还没回来的时候,定国公府那边就派人送了消息来,说是小姐很快就会回来!我们就在这等着了!”
是谢如故让人送的消息?
宋时蕴扬了扬眉,“定国公府那边没说别的?”
秋白意味深长地一笑,“世子爷派来的人,只说让我们好好照顾小姐,还说要小姐好好休息。”
霜重补了一句,“对了,世子爷那边的人,方才还将小姐的药送了过来!小姐回来得倒是及时,那汤药现在定然还是滚烫的呢。”
春晓也是一脸暧昧的笑。
宋时蕴也是没想到。
谢如故回去之后,又是派人来提醒平宁侯府的人,又是派人给她送汤药的。
这人……回去也不休息吗?
宋时蕴看见她们三个,脸上的笑,都有些调笑的样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先回去吧。”
秋白等人纷纷点头。
春晓过来,扶着宋时蕴的胳膊,打量着宋时蕴,关切地问:“小姐这次出门没受伤吧?”
宋时蕴微微摇头:“没有,这次事情没那么复杂,我只算是出门游玩了一趟。”
见宋时蕴气色不错,看上去脸色白里透红的,春晓便放松下来。
几个人喜气洋洋地,簇拥着宋时蕴回了雅轩。
因为定国公府那边派人送了消息提醒,秋白和霜重早就在府中,准备好了热水和花瓣。
宋时蕴一回来,便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
等她收拾妥当,霜重便将定国公府送来的汤药,送到了宋时蕴的面前,“汤药放在炉子上一直热着,小姐趁热喝了吧。”
春晓从后面,捧来一碟子蜜饯,“这也是定国公府送来的,说是小姐爱吃。”
看了看那碟子蜜饯,秋白和霜重等人,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看着她们那强忍笑意的模样,宋时蕴都不由有些耳热,她警告地看了她们几个一眼,“再笑就出去吧。”
见宋时蕴恼羞成怒的,秋白和霜重等人,非但没生气,反而更想笑了。
不过碍于宋时蕴的颜面,她们将笑意憋了回去。
“小姐,快将药喝了吧。”秋白将笑意压下去,温声提醒道。
宋时蕴看了一眼那浓稠的汤药,叹了口气,虽然不太想喝,但毕竟也是谢如故一番心意。
宋时蕴还是拿起药碗来,试了一下温度。
尽管一直放在炉子上,但过了那么久,没那么热了。
宋时蕴便举起药碗,强忍着苦涩,一饮而尽。
看见她喝完之后,小脸都皱成了一团,春晓将蜜饯送到宋时蕴面前。
宋时蕴随手捏起一颗,塞到嘴里,细腻地甜,渐渐地取代了汤药的苦涩。
宋时蕴的眉心松开来。
“砰砰砰——”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秋白咦了一声,嘀咕道:“这时候会是谁啊?”
霜重看了看她,“是不是夫人那边的人?”
定国公府派人传了消息来,平宁侯府上下都知道,宋时蕴今日会回来。
杨氏那边也得到了消息,还是杨氏吩咐她们几个,到门口等着的。
或许是杨氏有什么话,想跟宋时蕴说,派人来请宋时蕴?
“小姐,我去看看?”
宋时蕴微微一颔首,秋白便转身走到门口,一打开门来,秋白便见果然是杨氏身边的张妈妈,站在门口。
秋白福了一礼,才笑吟吟地说:“张妈妈怎么过来了?是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张妈妈面上挂着和蔼的笑,不答反问:“听说小姐已经回来了?”
秋白说了一声是。
张妈妈往屋里看了看。
秋白见此,便让开道来,“妈妈先进来吧。”
张妈妈这才提步走进来。
宋时蕴听见动静,向门口看过去。
瞧见张妈妈进来,宋时蕴理了一下面前的碎发,问道:“张妈妈,有什么事吗?”
张妈妈向她欠了欠身,“小姐回来了,夫人想请小姐过去,有事情要同小姐商量。”
宋时蕴眉梢一挑,“什么事情?”
张妈妈温和地笑着,“是虞国公府的虞三小姐来了,有事情想请小姐帮忙。”
宋时蕴有点意外,“虞三小姐?我那未来嫂嫂?”
张妈妈应了一声:“正是。”
宋时蕴算了一下时间,“再过十多日,就是大哥娶妻的日子,这段时间,他们不是不能见面吗?虞三小姐怎么回来平宁侯府?”
张妈妈闻言,有点犹豫,“这事儿说起来有些麻烦,还是请小姐去一趟正院,虞三小姐正在那等着,届时虞三小姐自然会和二小姐解释清楚。”
宋时蕴看了看她的神色,直觉告诉她,虞秋晚这次过来,恐怕不是找她说话那么简单。
思及此,宋时蕴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淡笑道:“劳烦妈妈稍等片刻,待我梳妆。”
她刚泡完澡不久,头发还有点湿润,披散在身后,身上也只是穿了一身亵衣。
这样子,委实不适合见客。
张妈妈瞧见她的装扮,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那老奴在外面等小姐,还请小姐快一些,免得叫虞三小姐久等。”
宋时蕴应了一声好。
张妈妈福了一礼,便施施然地转身,走出去。
宋时蕴给春晓使了个眼色。
春晓心下了然,跟出去招呼张妈妈。
秋白和霜重留在屋子里,替宋时蕴梳洗打扮。
两个人,一个拿着干燥的布巾,替宋时蕴擦着头发。
另一个人去替宋时蕴取来新的衣裳。
宋时蕴让霜重选了一身淡蓝色的滚雪细纱长裙,不多时,她便换好衣物,梳妆妥当,和张妈妈一起,去了正院。
宋时蕴走到正院正屋门口时,就听见有谈话声从里面传来。
“……秋晚的绣工好,我们家这两个丫头,绣工都远不如你。”
这话,听着是杨氏说的。
紧接着,虞秋晚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温温柔柔,“夫人谬赞了,只要夫人喜欢就好。”
“秋晚的绣工是好,心灵手巧的,做什么都不错。”旁边又有人夸了一句。
但那声音,有些陌生。
宋时蕴认不出来。
张妈妈已经走到门口,听着里头的动静,她伸手敲了敲门,提醒里面的人。
里面的话音,立即停了下来。
张妈妈这才朗声道:“夫人,小姐来了——”
杨氏欢喜的声音,立即从里面传出来:“快让她进来。”
张妈妈打起帘子,对宋时蕴做了个请的姿势。
宋时蕴提步便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宋时蕴便见,杨氏和一个略有些年岁的妇人,坐在拔步床上。
虞秋晚反而拿着一张圆凳,坐在了拔步床边。
而在虞秋晚旁边,还坐着另外一个,和虞秋晚年岁差不多的姑娘。
宋时蕴几不可见地,瞥了一眼那妇人,又看了看虞秋晚身边的那个小姑娘。
她们俩的模样,和虞秋晚都有一些相似。
看样子,应当是亲戚关系?
宋时蕴的脑海里,迅速做了第一个判断,同一时间,她向杨氏福了一礼,“见过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