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蕴闻言一愣。
宋思文也是一愣,“……如故兄,你方才唤我什么?”
谢如故一脸无辜地看他,“大哥,兄长,有什么不对吗?”
宋思文:“……”
好像哪里都对。
但好像又哪里都不对。
宋时蕴反应过来,她脸红了红,瞪了谢如故一眼,“世子爷糊涂了吧?他是我的兄长……”
谢如故眨眨眼,“他是你的兄长,便也是我兄长啊。”
宋时蕴:“……”
宋思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干咳两声,“如故兄……虽然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这八字没一撇呢,是吧?还是别这么唤我了……”
宋时蕴走到宋思文身边,瞪向谢如故,“大哥说的是。”
谢如故见她那炸毛的样子,弯了弯唇角,“不逗你了,快回去吧,好好休息。”
他还是对宋时蕴在马车上的样子,有所担心。
宋时蕴闻言,神色才松缓了许多,她对谢如故点点头,转而便拉着宋思文离开。
目送平宁侯府的马车驶离后,谢如故才转头,走向定国公府的马车。
平宁侯府的马车上。
宋思文看了看宋时蕴,欲言又止。
宋时蕴见此,便主动问:“大哥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宋思文闻言,尴尬一笑,挣扎片刻,直接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一下,时蕴你和如故兄,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看得出来,谢如故和宋时蕴之间的关系,很不对劲。
像他和虞秋晚。
甚至比他和虞秋晚更腻歪。
要说两个人之间,没什么关系,他都不相信。
宋时蕴闻言,爽快地道:“他喜欢我。”
宋思文:“就这样?”
宋时蕴又补了一句,“我也喜欢他。”
宋思文瞪大眼睛,激动道:“所以……你们俩是互订终身了?”
宋时蕴却摇摇头,“没有。”
宋思文一愣,“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不是互订终身,是什么?”
宋时蕴抿了一下唇角,并没有着急回答。
其实老实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定义她和谢如故之间的关系。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谢如故。
谢如故也是真的喜欢她。
但她和宋时柔那诡异的梦境……
让宋时蕴有些勘破不透。
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她沉默下来,宋思文狐疑地猜测道:“难不成,是谢如故没有同你说清楚?”
宋时蕴摇头,“不是,问题在我,有些事情,我还要去想一想。”
宋思文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我就说,如故兄应该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他和谢如故认识了一年多。
他对谢如故也是有所了解的。
谢如故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事实上,比任何人都细心。
看似和谁都很亲近,但事实上,又比谁都有分寸。
面对什么人,拿出什么态度,他心里门清儿。
即便对你很亲近的时候,你可以轻易地察觉出来,他心里对你到底什么想法。
这样一个周全的人,自然是一个可交的人。
所以他和谢如故的关系不错。
看出来谢如故是真心喜欢宋时蕴,他自然也愿意撮合宋时蕴和谢如故。
毕竟,他对谢如故也算是知根知底。
谢如故本身也很厉害,各方面条件和宋时蕴来说,也很般配。
他们俩在一起,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但是……
宋思文望向宋时蕴,话锋又是一转,“时蕴,我知道你心里有主见,所以你得想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欢他,若是你并不喜欢他,只是因为我或者别的因素,那莫要耽误了你自己。”
宋时蕴莞尔,“大哥,我还没那么傻,我自己心中是怎么想的,我很清楚。”
宋思文放下心来,“那就好,大哥就是怕你想岔了,只要你心里有数就好,但若你不喜欢他,也不必在乎他背后的定国公府,我们平宁侯府,还没到卖女求荣的地步。”
这话,全然是给宋时蕴撑腰的底气。
“好。”宋时蕴对宋思文笑了笑,眼里不掺杂其他情绪,是全然的,真心实意的笑容。
也是真的,认可了宋思文,是她的大哥了。
宋思文看得出来,她是交心了。
他也对宋时蕴笑了笑。
两个人回到平宁侯府后,宋思文便喜上眉梢地,将宋时蕴被张真人收徒的事情,告诉宋清远和杨氏。
杨氏听到这消息,颇为惊愕,倏地看向站在宋思文身边的宋时蕴,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宋清远看了看宋时蕴,也是微微怔愣,“这是怎么回事?”
宋思文便笑嘻嘻地解释:“今日陛下不知道怎么,突然至国子监考学,又得知二妹妹在玄门方面很有天赋,颇受张真人欣赏,陛下便让张真人收二妹妹做了亲传弟子,这可是陛下下旨的,张真人也徒弟了,可是难得的殊荣!”
天司局的监正,收徒弟历来还是根据自己的意愿来的。
若是要收徒,只要是自己看中的人,上达圣听便可以。
但陛下下旨,让收徒的,宋时蕴这还是头一份。
这相当于,宋时蕴背后是有陛下撑腰的。
只要她别犯什么错,日后表现别说多么出挑,只要别太差劲,未来都会无比通达。
宋清远闻言,定定地看着宋时蕴。
他蓦然想起来,老夫人之前就曾经说过,将来振兴平宁侯府门楣的希望,或许不在宋思文身上,而是在宋时蕴身上。
没想到,真是让老夫人说对了。
宋时蕴这简直是,一朝龙在天。
这样的速度,是宋清远都没想到的。
宋清远这个平宁侯,如今也不过担了一个虚职。
可宋时蕴就不一样了,一进入天司局,就是六品的官职,而且还是手握实权,乃是天子近臣,是陛下面前的红人。
和她相比起来,他这个平宁侯,都有些逊色了。
来日,若是待宋时蕴在天司局站稳脚跟,就连宋清远,便更不是宋清远能够相提并论的。
宋清远思及此,看着宋时蕴的神色愈发复杂。
杨氏反应过来后,便有些激动,险些喜极而泣,“好啊好啊!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时蕴,你可真是给我们家争气了!”
她兴冲冲地望向宋清远,哽咽道:“侯爷,你说是不是?”
宋清远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宋时蕴,点了点头:“确实,是我们平宁侯府内难得一见的喜事。”
宋时柔也是一脸高兴,“父亲母亲,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准备席面吧,今日定要为二姐姐好好庆祝庆祝!”
杨氏连连点头,激动道:“对对对!这一定要好好庆祝!”
她欢喜地拉过宋时蕴的手,“不枉费时蕴这些日子的努力,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宋时蕴之前就和她说过,她的目标,是在朝堂。
杨氏那时候觉得,这仿若天方夜谭。
虽然天司局内,不论男女。
可一个女子,想要在天司局,在朝堂上站稳脚跟,那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她佩服于宋时蕴的雄心壮志,但对此也没抱什么希望。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希望有多么渺茫。
但身为女子,她又十分佩服宋时蕴的野心,所以她愿意默默支持宋时蕴。
却没想到,这短短时间下来,宋时蕴竟然真的成功了!
如今,当真是平步青云了。
宋时蕴可以说,是本朝第一人了。
宋时蕴闻言,对杨氏淡淡一笑,“不过是刚迈出去第一步,日后还很难说。”
杨氏红着眼眶,拍了拍她的手背,郑重道:“这样就已经很好了。”